聽說是老鼠,水秀自然就不怕了,他們原先住的那個小屋裡,老鼠成群結隊。聽閻玉說有救了,遂不解地問:
「有救了?姐你見了老鼠就高興,莫非你想捉了老鼠吃肉呀?」
「噁心死了,說啥話呀你這個傻丫頭!」閻玉笑嗔了一句,隨即又解釋說,「老鼠又叫家鼠,就是說有老鼠的地方就有人,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即便它不是老鼠是野鼠,那也是好事,野鼠是怎麼進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水秀點點頭說:「噢,我想起來了,我爹也常這麼說。姐你說的真好,到底是上過大學堂的人。」
「行了行了,別拍馬屁了,我們快去前面看看吧!」
未走幾步,前面果然出現了亮光。水秀高興得又喊又跳,閻玉急忙制止了她。小聲囑咐道:
「在沒弄清是怎麼會事之前,千萬別讓人發現了我們。」
水秀和王小羊懂事地點點頭,他們順著光亮往前走去,不多一會就到了那個發光的洞口。洞口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是個不成形的豁口。仨人急不可耐地伏在豁口往下一瞅:
天哪,這正是日本人剛剛修好的那座大倉庫!
洞口下沿剛好有個台階,上面能看到下面,下面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上面。不是日本人疏忽,大概他們壓根就沒想到他們所利用的這個小洞會連著天洞。說是小洞還真委屈了人家,下面山洞的面積少說也有兩畝地大,大和小是和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洞相比較而言,從地面到閻玉他們趴的地方高約十丈有餘。怪不得當初日本人沒有在乎這個洞口,要麼是沒發現,要麼發現了也沒當成一會事兒,這麼大的山洞裡有個八窟窿眼兒算什麼?
透過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閻玉他們看到平坦的水泥地面碼滿了大大小小的各式箱子。大門咣當一響,進來搬運東西的全是一色的穿軍裝日本人。卸了車或裝上車,鐵門咣當一聲上了鎖,大庫里又恢復了平靜。
「不知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閻玉小聲嘀咕道。
「裝啥東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呀?這麼高的山崖,下不去上不來的,不小心掉下去准得摔死呢!」水秀噘著嘴說。
「小羊你能下去嗎?」閻玉扭過頭問道。
王小羊頭搖提撥浪鼓一般,急忙說:「不行不行,姐你沒看,光溜溜的山崖,沒處抓沒處踩的,怎麼下呀?」
「水秀你釣過魚嗎?」閻玉又轉過臉去問水秀。
水秀點頭說:「船伕的女兒還能不會釣魚?」
「看能不能釣一個箱子上來?」閻玉若有所思的說。
「那得有家什呀!魚餌就不說了,魚勾、魚線你有嗎?」看來水秀釣魚還是蠻內行的哩,說起來一套一套的。
閻玉岔開話題轉向王小羊問道:「小羊,如果有一條繩子,你敢下去嗎?」
「嗨,這事我常干!有繩子就好辦了,關鍵是我們沒繩子呀!」王小羊咂咂嘴說。姐的意思他明白,要去偷鬼子的貨物了。
「繩子有,就是不知長度夠不夠?」
「繩子在哪兒,怎麼我沒見?」
「繩子在老婆婆的小庫房裡的牆上掛著,當時你沒注意。」
「那我們快去看看。」
「別急,咱們先把這兒的地形以及貨物擺放位置都看清楚牢記心裡了,以免到時瞎摸。」
水秀也聽清了閻玉的設想,她的心裡不由一陣撲騰:沒看出來姐一個弱女子,想提這麼周到,膽子也夠大呀!
王小羊又把從崖頂到地面的距離大致算了一下,然後再把庫房裡鬼子的箱子細細瀏覽了一遍,問:
「姐,我全記心裡了,咱們這就回去看繩子長短吧。」
幾人一路小跑著原路返回,由於是今天路走得長了些,趴到崖頭看鬼子的大庫又耽誤了些時間,到了「駐地」的時候,已經是漆黑一團了。王小羊急不可耐地在老婆婆的小庫房裡拿出那一盤繩子,高興地說:
「姐,這真是正宗的牛皮繩,可結實呢!一摸就知道。」
閻玉讓水秀點亮小油燈,水秀故意挑刺說:
「姐,你不是說不到關鍵時候不讓點嗎?」
閻玉不知是計,嗔道:「快去,現在啥時候了,好鋼用在刀刃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