尻尾有了胖子的這一大把洋錢在手,自然膽氣就壯了許多。他順手抓了一把銀元,往人們頭上晃了晃說:
「有錢不要才是傻瓜哩!不要你們別的,只告訴一聲那二人的藏身地點就行了。剩下的事由我們來做,危險活我們干,你們就沒必要再插手了,只等著回家數錢去吧,這是多好的買賣呀!」
試探了好半天沒人應聲,尻尾雖是特高課的人,受過特殊訓練的,但畢竟受年齡的限制,年輕人的脾性,三下兩下就沉不住氣了。
「媽的,你們這群支那豬!」尻尾一郎突然變了臉惡狠狠的罵道。
胖子的嘴唇動都沒敢動一下,他知道這句話的份量,這是在什麼地方,翻出去是什麼結果。
尻尾瞅了義尚王日一眼,意即是你小子膽子大的病犯了,為什麼不照我的話說一遍?
胖子扭過頭去看天上的雲彩。軍曹惱羞成怒,從脖頸之後順手給了翻譯官一個反貼耳刮子,罵道:
「混蛋,統統死啦死啦的有!」這句話不用翻,他是用半生不熟的漢話說出來的,一般中國人大概都能聽懂。
說完,尻尾從懷裡拽出他那支王八盒子,嘩啦一聲拉開槍機,子彈上膛,槍口對準趴在地下的倆人,吼道:
「先從這兩個替死鬼開始,我數五個數字,如果沒有人應聲舉報土八路,老子就要開槍了!」
胖子不敢貪污,如數翻成漢語言。尻尾本來是嚇嚇人的,綏靖不成,他想來點武的震懾一下。奈何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小伙子槍把子一甩,機頭張著,指頭彈子又扣在槍機上,「呯」一聲響,地下的張憨頭來不及叫喊一聲,腦袋上就開花了。
張憨頭他爹腦子比兒子稍清楚一些,扭頭一瞅兒子死了,不由七竅生煙,五雷轟頂,剛才還以為逗著玩的,死了兒子才知道不是鬧著玩的,頓時連哭帶叫爬起來就朝尻尾一頭撞去。尻尾沒有防備,也是離得太近,尻尾一個仰巴叉躺在地上,正好倒在死憨頭的屍體上,而他老子又騎在自己肚子上。這成何體統?大日本皇軍的顏面喪盡了,尻尾氣急敗壞,他掉過槍頭從側面在老張頭上開了一槍。現場亂成一片,眾鬼子兵費了好大勁才把他們的指揮官從死屍堆里扽出來。這時再看尻尾,滿臉紫紅,渾身血糊琳琅,屎黃色的軍裝都變成醬紫色了。
尻尾很是惱火,頭一次領兵出戰就丟了這麼大人,他的顏面不顏面尚且猶可,關鍵是大日本皇軍以後如何在這兒開展工作,上鋒說了支那的天下再大,沒有一寸不是天皇陛下的疆土。小小的楊官屯算什麼,不是天兵不想要這塊地方,而是最近手伸得太長,一半會還夠不到這兒。
鬼子連殺兩人,儘管都是傻子,但畢竟也是人啊!四周的人不幹了,吵吵嚷嚷,罵罵咧咧,說什麼話的人都有,想動手的人也躍躍欲試。好在尻尾不懂中國話,胖子也不主動去招惹是非。尻尾這陣正忙著找他的王八盒子,又把倆死人翻了個個,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把槍。尻尾持槍在手,怒視著搔動的人群,大吼一聲道:
「媽的,八個牙露!你們以為你們的話老子聽不懂,再吵吵我讓你們統統上西天!」
說罷,尻尾示意胖翻譯把他的話原原本本傳下去。胖子剛剛重複了一遍,尻尾想起了什麼,補充說:
「這些事都是昨晚那兩個土八路引起的,你們有仇有恨可找那兩個人說去。這倆人肯定就在你們中間,惹了事當縮頭烏龜去了,嫁禍於人,大家這回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了吧?純粹是不仗義、不夠朋友嘛!」
眾皆愕然,不知說什麼好。
楊官屯一邊靠山一邊臨水,一條官道從鎮子中間穿過。所以這是一條咽喉之道,很有戰略價值。之所以鬼子沒有在此駐兵,一個重要原因是楊官屯在冷兵器時代,可以說是戰略要地,但是在熱兵器時代情況則有了很大的不同。鎮子所依這座大山是座石山,山勢險要,光禿禿的山上寸草不生。如在山上修座碉堡,又無險可據。別說是炮轟,就是扔幾顆手榴彈也炸稀巴爛了。可是呢,如要在鎮子上駐兵,敵人一旦爬上山去。登高遠眺,山下布防情況一目了然,不用多少部隊,就是安置一支阻擊步槍,所有的鎮內駐軍立即停止一切活動,誰也不敢輕舉妄動。正是因為這樣,楊屯鎮才未設一兵一卒。
傳說,北宋時邊關元帥楊六
第一八一章楊屯小寨起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