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二人知道這地方肯定不是鬼子的休養所、新建的慈善堂、孤兒院,鬼子來中國殺人搶地方來了不是做好人好事來了。因此這裡必是又一個鬼子的殺人窩。既然如此,為保安全起見,當然白天不宜擅入,等到晚間夜深人靜時方好行事。倆兄弟找了個幽雅地方,吃了點東西,喝了口水,又倒在草叢中美美睡了一大覺。估計快到丑時了,這才備好行囊,摸黑到了落雁飛。
前文已經講過,落雁飛經鬼子修繕之後已完全變了模樣,往年時常鬧鬼的山谷如今住進了活鬼。五六十個鬼子加上狗只在裡面活動,演武操練、放槍打炮,人喊狗叫的整天沒個安穩日子,哪裡還有鬧鬼之說?
不過,先前雖是鬧鬼,但可允人進出,打個柴割個草放個羊什麼的,儘管恐怖,畢竟有大膽的人時有來往。現在不同了,別說人進去,就是兔子老鼠也休想入內。白天有哨兵站崗,晚上大門一關,狗只放開(不是所有的狗),閒雜人等哪個能擅入?
人與人不同,狗與狗有異。晚上放出來的這些狗不同於那些常鎖於籠中的狗,這樣說並不是這些狗就馴順、善良、乖巧。才不是呢!鬼子精得猴似的,養些不咬人的狗不浪費糧食人力呀?總之是這些狗只有一個特點,記憶性極好,不搞窩裡鬥,就是不攻擊本基地見過三回以上的熟人熟狗,其它,管他是誰呢就是天皇陛下來了它照樣六親不認。
這些放開的狗只還有個毛病,就是從不輕易狂吠亂叫,不像鄉民家養得那些土狗柴狗,一有動靜便一呼百應,先吼了個天翻地覆滿世界震動,末了一打聽才知是個夜貓子從夜空中飛過去了。每到夜深人靜,狗只四散分開,或臥或立,兩眼炯炯放光,一個老鼠都休想偷越圍欄鐵籬半步。
二位大俠在基地前的圍欄邊上轉了幾轉,所謂圍欄,既無磚也無瓦,無非是些鐵絲網。網高一米五六多半人高吧,無疑是個堵頭有個遮擋罷了,並非是防止野獸竄入的。院子裡養了這許多惡狗,什麼野獸敢進去打食吃?
說是院子未免有點看人家不上眼,哪裡有這麼大的院子?說是廣場又有點誇大了的意思,權且就叫院落吧!院落里在慘澹的月光照射下顯得空蕩蕩一片,既不見人影也不見鬼影(不是老輩子傳說這裡曾有鬼嗎),依稀可見有單槓、雙槓、木馬、吊環、鞍馬、沙坑、沙袋等體育訓練器材散落其間。遠處可能還有別的物件,這是夜間,月光下看不了好麼遠。總之是似乎這個院落里的主人們已經全部按步就寢了,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有一兩聲山里慣常有的夜鳥啼叫或是狐吼狼鳴,給山野陡添了解些恐怖氣息。
胖子翻譯文尚王日提供的消息不假,院內的主角就是小野四郎君,他現在的職務並非是基地訓練主任或是教官這麼簡單。小野最早的時候就是日本高級特務土肥原賢二的得意弟子,因而他自然也是特別高級警察課簡稱特高課的一員干將。金州城改換門庭之後,他因為別的原因被解職閒居,被師父老土發現重新啟用,仍舊放在金州城這個地方,不過工作可是起了很大的變化,由地上轉入地下,負責一個特高課分支,並任該公支課長。
所謂特高課,主要任務是監視中國人的思想動態,取締反日言行,搜集情報,破壞抗日組織,開展策反誘降等活動。試想,肩負如此重大的任務不經過嚴格訓練、沒有強壯的身體和高超的技藝,如何能夠勝任?
可憐李國堂和梁尚君兩位高人高手,鄉里人進城不知城裡是啥規矩,城裡人下鄉不知鄉下是何風俗。冒冒失失、懵懵懂懂,吃飯不知飯堂在哪兒,撒尿不知茅廁在何處,告狀不知衙門朝哪開,聽戲不清楚戲台是方圓,四處瞎摸亂撞,不吃大虧才怪呢?
李國堂說:「兄弟,要不我先進去探一探,如是那個小野在裡面,我制服了他,把他擒來,反正功勞算咱倆的,你看這樣如何?」
梁尚君未開言先把頭搖了數十遍,然後才說:「憑什麼呀?你是哥不假,你敢說你的輕功比我強嗎?你敢說你進去比我有把握嗎?」
「要不我倆一塊進,這樣就誰也不說誰了。」李國堂嘟囔說。
「也沒那個必要,逮個小野還費這麼多周折?」梁尚君不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樣才行?」李國堂有點小火。
「我一人獨闖鬼子大營!」賽時遷大言不慚道。
第一六九章梁大俠陷入惡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