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下的部隊到了山下,覺得此時應該分分工。豬下說:
「渡邊君,這條上山道你來過,你的比較熟悉,還是你帶人進攻的較好。」
渡邊不屑地搖搖頭,心想他媽的傻人也有歪主意。這狗慫叫我去送死,過後他在他乾爹面前表功,真是諸葛亮上了臭皮匠的當,豈有此理嗎真是?因而他說:
「豬下君,如你所知,前次帶隊攻山的是飯島君而不是我。按說你曾被他們扣在洞子裡好幾天,洞子裡的情況你比我要熟悉多了,還是你來打前站吧!」
兩人推來推去,最後把這項光榮的任務交到清元上樹肩上,清元上樹寧肯情願上樹也不會情願上山,他堅辭說:
「我是軍校畢業後頭一回執行任務,尚在實習節段,不能打無把握之仗。如果兩位一定讓我打頭陣,我寧可辭職。」
豬下肚子裡雖然有火,可是他不能發出來,戰場上最忌諱的就是未上場己方先亂了陣角。無可奈何之下,他決定採用抽籤的土方法,豬八戒尿尿,撒誰頭上就誰頭上,這樣誰也沒意見了。
抓鬮的結果是,清元上樹得中頭彩。儘管不情願,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小狐狸終究鬥不過老狐狸嘛!這兩個老奸巨滑的傢伙不知搞了什麼鬼花招,反正他也沒抓住證據,只得認倒霉了。臨行前他委託渡邊一件事,說:
「渡邊兄,這是我寫給我未婚妻的一封信,如果我回不來了,就請你把這封信幫我發走。」
渡邊說:「生前和陣亡不是一個概念,光糊哩糊塗發走也不行啊!萬一你回不來,就說明你已經不在了,這封信就要另寫才對。」
「不必了,渡邊君。我在信上寫得很清楚,這次出征我認為凶多吉少,這封信就是向她告別的。」清元上樹說。
「如你能平安回來呢?」
「信就可以不發了。」
「明白了,兄弟。」渡邊又一次生出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這邊清元帶領一百名士兵從正面攻山,豬下和渡邊帶二百名士兵搜山點火。
如前所說,清元的這一百人無疑是送死的上門客。每個關鍵部位,一桿槍守住。一槍一個,那才叫過癮呢!即便是不用槍,躲在拐角處,過來一個砍一刀,或是不用刀砍,輕輕一推就下了百丈懸崖了。
清元回首一看,他的弟兄越來越少,到最後只剩下十來個人了。退也是死,進也是死,不如這樣吧!他說:
「弟兄們,我們是大日本皇軍戰士,曾經輝也煌了,燦也爛了,如今到了這般地步,不是我們無能啊,這是支那人充分利用了他們得天獨厚的山勢地利,因此我們非敗不可。為今之計,怎麼也是死,跳吧,跳下去免於血光之災,留個全屍,別讓人家費時費力費子彈腦袋上鑽眼眼了。」
十數個日本兵「哈依」一聲,也不等喊口令,撲撲騰騰往下跳。確有些視死如歸的舉動,場面很是有點悲壯。不過,這十幾位跳崖的日本兵,卻有三位僥倖地活了下來,他們被當地農民發現。中國人向來心地善良素有以德報怨之風尚,把這幾個半死的傷者救了下來。兩個就地娶妻生子,算是在中國定居了。一個參加了反戰同盟,就是清元上樹,後來成了中日友好人士。這是後話,表過不題。
打伏擊戰的是鐵頭阿三(現在改稱陳建奎了)率領的第二排,陳排長雖然槍法上稍遜,但是攻擊這種目標,還需要瞄準嗎?二排滅敵八十多,而自己則無一人受槍傷,只有一名戰士不慎掉下壕溝崴了腳。陣建奎自然又立大功一次,阿三改邪歸正之後,確實上進不小。由土匪小頭目一躍而成為抗日英雄排長,這中間的差距可是無法丈量啊!
渡邊和豬下照上次的方法令士兵滿山放火,處處冒煙。剎時北大山被一片煙霧籠罩,白日的光輝不見,對面幾十米都分不清敵我甚或男女。突然間,「咚咚咚」、「啪啪啪」槍聲如像過年的鞭炮響徹四野。剛才還在興高采烈放火縱火的日本兵們,腦門上挨了一傢伙,瞬時便撲通倒地安靜的躺在山坡上一動不動了。不是他們不想動,而確確實實是動不了了。他們曾經裝滿大東亞共榮圈美夢的腦殼被開了瓢,沒有盛夢的家什,美夢何存?又是那些該死的槍手,又是那些同樣的精準中彈部位,不知是什麼人訓練了這些滿腦袋高粱花子的中國人,打兔子都不是好手,一夜之間
第六十六章找死的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