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猜錯了,蘇杏其實並不想把那三兩銀子交給蘇大富,她真正想要交出去的,是那一兩——當然,現在是沒戲了,一個子兒都不會留下。
六兩銀子啊,蘇大富怎麼都想不到,死丫頭不過是跟那位公子爺廢話幾句,總共不到一炷香的工夫,連曲兒都沒唱呢,竟然就打賞了六兩銀子。如果不是看蘇杏全身上下完好無損,從頭髮到衣裳都是整整齊齊的,他真懷疑那位公子爺是不是早早的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連一炷香的工夫都撐不了。他原本可是想著能混到幾錢銀子就足夠了,頂多那位公子爺出手闊綽,直接給個整一兩。
看吧,這就是蘇杏為什麼只打算交給蘇大富一兩銀子的原因,因為一兩銀子已經足夠滿足蘇大富了啊。
無比肉痛的掏了十個錢塞給先前領路的小二後,蘇大富摸了摸揣在懷裡的銀子,惡狠狠的瞪了蘇杏一眼:「走,回家,等到家了我再收拾你!」
靠,不是我這粉嫩蘿莉出手的話,你一老樹皮出去賣都賣不到六兩銀子,還特麼收拾我?蘇杏翻了個白眼,拉長了臉抱怨:「你當我想藏銀子呢,我要不是這樣,他會給這麼多錢?」
「啥意思?」
「那位爺一看就是不差錢的,叫我上來也不是聽曲兒,就是看我好玩,叫我上去逗我玩而已,既然要逗我,我就讓他逗個夠唄。」腦洞之門啊,我以胡編亂造蘇杏之名召喚你,打開吧!
總之,真相就是蘇杏收了沈墨三兩銀子後,故意跟沈墨說要耍小心思藏銀子,引著沈墨又給了她三兩散碎銀子,這才賺下了六兩銀子。
「我要是不跟他說我打算私藏一份,他肯定不會再給我這三兩碎銀子了啊。」蘇杏說得無比誠懇,「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會跟你說,畢竟,他叫了我來卻不讓我唱曲兒,肯定是打算逗我玩啊,那我就讓他逗唄。你以為我之前在街上跟你大呼小叫是為什麼,當然就是為了吸引這些閒著沒事兒又錢多的沒地兒扔的公子富少們啊。」恩,正好也把這個鍋甩開。
「真是這樣?」蘇大富半信半疑,可是,三妮兒的話實在太有道理了,他竟無法反駁啊。
蘇杏點頭:「必須是這樣啊,那些有錢的少爺們什麼美人兒沒見過,什麼曲子沒聽過,用得著非聽我一個小丫頭唱?我不搞得特殊點,人家會搭理咱?」
「好像……也是這個理兒……」
「就是說啊,咱要想賺他們的錢,就必須得讓他們動心嘛……」
父女兩個邊說邊走遠了。
耳朵長的路人撓著下巴止不住的笑,看來,這不僅僅是個有趣的姑娘,還是個很精明的丫頭啊,待會兒定要和沈兄聊一聊這小姑娘的生意經。
可是……
「沈兄,你臉色似乎不太好看呢……該不會你就是那個『閒著沒事兒又錢多的沒地兒扔的公子富少』吧?」
「恭喜你,答對了。」沈墨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聞言,坐在他對面的少年人不禁拍案大笑:「沒想到你竟被一個小小的賣唱丫頭當猴兒耍了。」
「那又如何,你也不過比猴兒少了一根尾巴罷了。」沈墨說著,臉上已經恢復了原本的笑容,「倒是個有急智的姑娘。」他不會看錯,那少女說想要私藏銀子絕不是故弄玄虛,如今這番說辭,只不過是為了敷衍她父親罷了。
「我少一根尾巴?喂,你自己比猴兒不也是少了一根尾巴麼?」
「不,我這裡裝的不是猴兒的腦子。」沈墨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當然,肥羊的腦袋裡裝的是人腦還是猴腦,那都不是蘇杏要關心的事情,她現在要關心的是自己的那份家當。
雖然蘇大富勉強算是信了蘇杏的說辭,可他心裡怎麼也沒法兒踏實下來,這是他知道了,這丫頭才這麼說,可如果他不知道的話,這丫頭真就不會藏錢?
所以,懷揣巨款惴惴不安的他回到家第一件事是藏錢,六兩銀子啊,他不吃不喝也得攢上大半年。
這第二件事麼……
「三妮兒,你給我站院子裡不許動!」蘇大富一聲厲喝,讓正要進屋的蘇杏停住了腳步。
正在屋裡的蘇桃嚇了一跳,趕緊探出頭來用眼神詢問蘇杏。
蘇杏只能回以無奈。
瞧見四女兒,蘇大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