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大地啊,咱們的少爺被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妞給糟蹋啦!
這條消息風一樣的傳遍了整個墨軒,連張嬸都忍不住把蘇杏拉到一邊小屋裡仔細詢問。
「昨天晚上?哦,他把我放出來,然後帶我上他屋裡喝水吃點心去了啊。然後?然後我們就聊天啊。恩……聊著聊著就困了啊。對了,少爺屋裡的點心真好吃,我們聊著聊著,我就把那些點心給全吃完了呢。」
張嬸急得幾乎要跺腳,她管什么喝茶吃點心呢,她管什麼聊天呢,她要問的就是聊困了之後的事兒。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困了……之後呢?」
「之後就睡覺了啊,不然大半夜的還能幹什麼?」
大半夜能幹的事情多了去了。張嬸終於忍不住還是跺了下腳,屏著呼吸,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問:「怎麼睡的?」
「就是閉上眼睡的啊,不然呢?」蘇杏反問。
面對如此天真單純的少女,張嬸還能怎麼往下問?想了想,她也忍不住笑了,若昨天真的是發生了什麼,這丫頭絕不會是這個樣子,想來是少爺可憐這丫頭,所以容她在房裡睡了一晚吧,畢竟房裡除了床以外,還有一張榻閒著呢。她就說嘛,少爺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對小女孩出手的人。
見張嬸不吭聲了,蘇杏的嘴角翹了起來,撓著下巴歪著頭不解的說:「可少爺真是氣人,睡覺也不讓人好好睡,害得我疼了大半晚上。」
「轟」的一聲,張嬸的腦袋徹底爆炸了。
「我就說嘛,大晚上的非要喝茶,害我還要爬起來給他端茶倒水,結果黑咕隆咚的絆倒在地,摔得我那個疼啊……」
「哦,摔倒了啊……」張嬸的聲音仍舊是呆滯的,只是話一出口,她就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問,「你說什麼?摔倒了?」
蘇杏點頭:「是啊,摔了個大馬趴,疼了半夜呢。」
摔倒了,是摔倒了……謝天謝地,是摔倒了!忽然間,張嬸幾乎想要淚流滿面的仰望蒼天。
至於麼,真是跟你家少爺睡的話,吃虧的人是我好不好?蘇杏翻了個白眼,拎著自己的小包裹進了昨天關押自己的小耳房裡。這是沈墨親口安排人收拾的,把這間屋子收拾出來給她住。
事實上,因為墨軒里人口超載,別的屋裡也已經沒了蘇杏的住處。
天空昏暗,看得出,今年的第一場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了。
蘇杏長嘆,這裡註定有兩個人是不會看到沈家的雪了,因為沈墨一句「人太多了,那便打發出去兩個就是」。從張嬸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來,這並不是頭一次了,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她不知道打發出去兩個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趕去別處,也或許是和邢蘇蘇一樣被轉賣。
就好像處理沒興趣的舊玩具一樣,打發了。
「人說你多情,第一個這麼說你的人,那眼睛是得有多瞎啊。」蘇杏趴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得嘀咕,「隨手買來,再隨手賣掉,揮一揮衣袖,不留半點雲彩。」
作為一個不具備半點丫鬟專業技能的丫鬟,蘇杏的職位問題讓沈墨費了片刻思量,然後他給蘇杏安排了一個很有技術含量的活兒——書童。
「吶,你不覺得書童應該是男孩兒來做麼,我不會磨墨啊。」蘇杏擺弄著筆架上的毛筆,暗暗嘆息這裡一支毛筆就能頂的過她一家子大半月的吃用。
「沒關係,你識字就行。」沈墨頭也不抬,揚手將一本書丟給了蘇杏,「讀。」
蘇杏翻了翻那本書,不禁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懂兵法。」丫的是不是想聽孫子兵法?你喊我一聲奶奶,我立馬給你來個孫子兵法。
「你讀便是。」沈墨擱下筆,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讀就讀,怕你啊。
很快,朗朗讀書聲自書房傳出。
沈墨微閉著眼,聽著耳邊那清脆的聲音,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果然他想得沒錯,這丫頭聲音乾淨透徹,聽她讀書,愜意的很。
讀了一陣子,蘇杏扭頭看過去,丫的,竟然睡過去了?
「你丫還真夠舒坦的啊。」磨著牙小聲嘀咕了一聲,她試著將讀書的聲音降低些許,並不見沈墨有什麼反應,再讀了幾頁,她試著停了下來。
29 點讀小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