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拉油色拉油!」阿言腦海里,不小心滑過這三個字,臉上就立刻泛出了光彩。「色拉油」,是他們幾個,給老管事起的外號。
誰讓那個老頭子是個奴隸主呢?可不就要和他對著來嘛?他管制他們,他們就要反抗回去!
只是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皮的過分了!
阿言順帶著,同時想起了好些事兒。
那個戴眼鏡的老奴隸頭子,被他們幾個小奴隸,欺負的不輕算算年紀,真不知道他還是否在世?想到這裡,阿言又有些心酸,畢竟那老頭,人還不錯,脾氣也好,無論他們怎麼欺負他,他都是笑呵呵的不生氣。
那時候,真不該那麼頑劣阿言幼小的時候,沒什麼長輩,「色拉油」算是他印象中的長輩,有時候也承擔著阿言生命中,很重要的角色。
仔細想來,正是因為,在「色拉油」手底下工作,所以,阿言比起其他的小奴隸,過的別提多逍遙!從前,阿言以為是自己聰明伶俐,能逃掉不少活兒現在想來,只是因為——他有「色拉油」這麼一個好管事在上頭。
現在看清楚有些事情,只會讓他覺得悲傷。可偏偏,有些事情,必須跨過歲月的距離,才會恍然大悟。
當初,換成任何一個別的管事的,都夠他受的!像他這麼皮的,不知挨了多少毒打!阿言到了後來,才知道這些。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年月已過,物是人非。
那時候在一起玩的夥伴,都四散天涯了,死的死病的病。
奴隸就是奴隸,歡笑的時間,都是偷來的。
記憶里的阿京更是不知道去向。阿言想到這個人,就聯想到了那時候瘋玩的自己。有好些事情,都有阿京的身影,那時候的阿京,也玩的很開,和所有男孩子打成一片。
阿言模模糊糊的覺得,那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奴隸說到特別,哦,還有焦裔,正是這個人的出現,讓阿京變得特別!
原來瘋玩兒恣意的那個阿言,就像是幾百年前的、不知道哪個世界的人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這個性格了,做起事情,總是思前想後的。他也不能不多想,因為他現在——是個奴隸主,專管販賣和管理奴隸。
對,現在的阿言,和從前的「色拉油」,處在一樣的位置。
真是諷刺!
想到這個讓他憎惡的身份,阿言就很心痛,他常常會回憶小時候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段時光,總能讓他感覺溫暖,感覺到——原來他是那樣子的一個人,一個「人」。
雖然是個奴隸,但那個時候還小,阿言沒什麼煩惱,天天嘻嘻哈哈的,幾個人在一起,就是玩兒。阿言總有自己的辦法,能逃過管事的折磨。在孩子群裡面,算是最機智的一個,那些小一些的男孩子,總是圍著他轉。
阿言像一個小大人兒似的,指揮這個,指揮那個
雖然皮,但是只要有他罩著的小奴隸被欺負、吃了虧,他總會想方設法找補回來。一來二去,在孩子堆里,他樹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那些他罩著的小孩子,得了好處,也會拿來討好他。小孩子嘛,想法很單純。一個二個的,本能的隨大流,誰強聽誰的!不用人提,都會主動交保護費!那時候的阿言,也會因此感到得意洋洋。
有一次,阿言不知道從哪裡得了一個蜜蠟手串,耀武揚威的躺在小草坡上,將那手串繞在食指上轉圈,一副炫耀的神情。一堆閒著沒事兒乾的小奴隸,圍著他,看那個蜜蠟手串。
他們沒見過什麼世面,卻知道那是個好東西。
一撥兒人覺得那東西能換不少錢,另一撥人就是覺得手串好看,總之,圍著阿言,像是在瞻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那時候,阿京從旁邊走過去,看見一堆兒腦袋上,有個驕傲的手舉的老高,在轉那個手串,覺得不理解真是吃飽了撐的。她也沒功夫兒想這個,就加快腳步,穿過人堆走過去了。
和他們那些「閒人」不一樣,她這邊的管事的盯得緊,阿京得快些去刨石子,不然後果
阿言看見了人縫兒里的阿京,神色匆匆的走了過去。一群孩子還在旁邊起鬨,阿言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失去了滋味。那種得了好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