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啟程時,雨過天晴,天氣清爽怡人。眾人索性放慢了腳步,在山間叢林中賞盡美景。這種情形,誰都不願意再在車中憋著了。少年們紛紛棄車縱馬,元祥那一騎跑得最歡,邵青不得不在一旁提醒他小心,莫要絆倒受傷。元睿的坐騎與主人性格相似,還是頗為斯文地在馬車旁閒庭信步,元肅則下了車過來陪妻子。阿和想了想,自己還是自覺點,換輛車吧。於是她就主動換到了前面那輛車上。此時這車上還有元坤和那位豫王府的西席先生白理在。
見阿和過來了,白理鳳眼一挑,曖昧一笑,對阿和道:「您這一來,不是要趕我出去嘛。」
阿和忙要說自己沒這個意思時,元坤則在旁邊閒閒地接道:「知道了還不快滾。」
「哎呦,可是少爺啊,你看咱們已經沒閒置的馬匹了,況且屬下也不太愛騎馬……」白理繼續想耍賴。
元坤向車外打了個手勢,邵青跟了過來,問道:「少爺什麼吩咐?」
「你帶白理轉轉去!」元坤說得斬釘截鐵。
那二位臉色齊齊變了一變,白理辯解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啊,我說過我討厭騎馬的!」「屬下還是帶祥少爺轉一圈吧……這匹馬就讓給白掌柜了!」邵青說著就留下了馬,轉而找元祥去了。白理一看這個情勢逼人啊,再賴下就得被踹出去,只好乖乖地下車上馬。
阿和愣愣地看這一出一進,忽然問道:「他們二人有什麼過節嗎?」
元坤嘿嘿一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少爺,你笑得很邪惡。」阿和鄭重說道。
元坤摸摸自己的臉,道:「會麼,只是有點邪惡吧。」
「是非常地,恩,邪惡。」
元坤左右看了看,微眯起眼睛,道:「既然都被說成這樣了,正好四下無人,再不敢點壞事實在太對不起阿和給我按得這頂帽子了,對不對?」
阿和看著元坤的俊臉越離越近,急中生智下立馬換上諂媚的笑:「怎麼會,少爺最是好人的了!」
元坤抬手敲了敲她的頭,就算作罷。他起身坐到外面的車沿上,隨意地倚靠在車門邊,轉而看向外面的景致,不再戲弄阿和。阿和一個人獨占了寬敞的車廂,一時間有點百無聊賴,但卻不敢出去招惹元坤。東張西望之間,幾枚樹葉飄進車廂中。阿和伸手挑了一枚,放在唇間,深吸一口氣後輕輕吹奏起來。
音色清脆,曲調悠揚,迴響在這山林之間更顯得婉轉綿長。眾人不禁停下腳步,相互張望。元坤坐在車前,忽然聽到這般音樂,先是一愣,他有些意外地看向車內。但見一身青衫白裙的阿和微闔著眼,那翠色樹葉含在朱唇之間,正是天籟的源頭。他注視了一陣,又轉而望向外面,嘴角帶著微笑。
阿和吹了兩首吳國小調,再睜開眼睛時,只見元坤的周身在外面燦爛鮮艷的景色的映襯下別有光彩,他對她的伸出手,溫和笑道:「走,帶你出去透透氣。」
白理的坐騎被徵用,他終於得以回到了車上,獨自一人,頗有些百無聊賴。
到了中午,因為錯過了可以打尖兒的飯莊,眾人決定就地取材,就在山林間埋鍋造飯。雖然沒有食材,但因為是要扮成行路的商人,車上各色能吃的能用的調料倒是不少。邵青、元祥和元肅三人出去轉了一圈,不多時就帶著兩隻野雞和一頭獐子回了來。常氏帶著阿和拾了些樹枝生火,元睿拿著水袋去取水。白理正在東張西望的功夫,元坤向他慢慢踱來,一伸手道:「拿來。」
白理警惕起來,反問:「什麼?」
元坤一笑:「你藏的酒啊。」
白理一驚,連忙說道:「這個……我身上可沒有酒!」
「身上沒有那就是藏在車裡了?少來打馬虎!你不藏酒那就是怪事了,快點拿出來,不然就治你欺君之罪!」元坤一臉的不容置疑。
白理頓時覺得肉痛,他辯白道:「這個吧,屬下覺得酒其實有很多用途,萬一等下誰受傷可以拿來沖洗傷口……再或者,屬下偶有失眠,全靠這酒才能入睡……」
「再廢話就你就準備長眠吧!」
白理無奈,只好從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個水袋,打開一聞,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正是之前的梨花白。邵青拎著獐子路過,見到這副情形,笑道:「他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