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門前葡萄樹
隔世
&人需要輸血,血庫暫時沒有匹配,你們有沒有親人和她血型一致的?」護士從手術室中走出來問,我連忙站起來,「我,我是。」我撩起袖子,跟著護士進了房間。
她先抽走了一小管做匹配,讓我在室外等著。喬姨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眼淚更是止不住,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的,喬姨,你要相信萱萱啊,她很堅強,會沒事的。」
&的骨髓與她還是不配對,合適的人還沒找到,情況越來越緊急了,叫我不擔心才怪啊……」她說著掩面哭得越發洶湧了。
我看著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有喜有悲,這裡見證了太多的希望破滅與奇蹟重生,我不敢妄自猜測自己會是哪一種,但我不願意希望破滅,也不願意等到不得不等奇蹟的那一刻。
過了一會兒護士快步走過來,一臉惱火,「鬧什麼鬧!懷孕了輸什麼血!要不是市三醫院臨時找到匹配血液……」
剩下的話我都沒聽到了,手裡拿著護士塞進的單子,「八周,陽性,hcg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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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路邊的公交車站裡,外面的人都匆忙的走著,有著自己的生活,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起那個下雨的午後,滿地的血泊,還有丟掉的寶貝。
手裡的單子被我攥得褶皺不堪,我心裡湧出好多想法,為什麼我總是猜不出下一步,比如我為余東信和我規劃好完美的人生未來時,卻被送出了國,斷掉了手臂,流掉了第一個孩子,看著母親車禍身亡,夜夜宿醉到抑鬱……又比如現在我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我的感情歸宿時,這個孩子到來了。
從天亮坐到天黑,我不知道到底木訥了多久,遭受路邊人奇怪的眼神多久,我的雙腿已經麻木,終於恍惚地離開了。路上有很多小孩子,扔著雪球的,跌跌撞撞學走路的,呀呀學語的,以前似乎沒有注意到街上會有這麼多小孩子。
我摸著肚子,拿出了手機,屏幕上余東信的電話赫然,我看著撥通的地方,出神許久,想起他母親那句「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好」,我愣了一會,把手機收了回去。
第一次覺得,自己應該保護某個人了。
手機在兜里震動的聲音傳來,我很緊張,心裡都不敢和人說話了。>
&在哪呢?我從香港趕回來了,媽說你不在醫院,你跑哪去了?」喬夕衛的聲音有些滄桑,似乎帶著風塵僕僕的疲憊,我一時語塞,想了一會,才慢慢開口,「我馬上就回家。」
&用了,我去接你吧,把手機位置發給我。」然後利索的掛了電話,我知道,他著急了,秦萱的事情一定嚇壞了他,他那麼疼秦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很難過吧。
我在路邊站了一會,他的車就穩穩的停在我面前了,好像每次我總是等著別人來救,自己總是無能為力。「上車。」他看了我一眼,面容冷峻,半天也不說話,我感覺有些怪異,「怎麼了?」
他又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忘記換衣服了?」我這才低頭看著自己,滿身的血跡,我終於理解為什麼那些路人都不敢在我身邊坐下了。
我支支吾吾,尷尬的蹭了蹭身上的血跡,看著他開車去了醫院,我卻又困得睡在了車上,他沒有叫醒我,獨自下了車,等我醒來時他已經帶我回家了。
我走出臥室,外面漆黑一片,看看了表是晚上十點,我摸黑開了燈,陽台上似乎有火光閃爍著,我走近看去,喬夕衛雙腳疊在鞦韆藤上,嘴裡吞雲吐霧,又在抽菸了。
我緊了緊身上的毛毯,從前不在乎這些氣候冷暖的,此時卻真的像一位煩瑣的母親一樣,生怕自己的寶寶生病受傷。
&萱怎麼樣?」我坐在鞦韆上,晚上的風刺骨,要是沒有擋風的屏障,真是一秒鐘都坐不下去。他又點燃了一支,吐著煙霧說,「誰知道呢,只能儘快找骨髓配對的人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愁容滿面,「你不要太擔心,問題都會解決的。」他冷笑一聲,不屑的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問題是會自動解決的,或多或少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掰著手指,縮進了毛毯了,用著儘量輕鬆的語氣說,「喬夕衛,」我苦笑著看他,「我懷孕了。」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隨即把煙掐滅了,抬頭看著我,眼神里
第39章 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