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的夜空,籠罩著廣闊的營地。點點的篝火,升起看不見的炊煙。整片紅鴉「城」的各處,都飄蕩著食物的清香。那種四處彌散又交融的氣息,就像是一整條街的露天燒烤。
「窸…好香!…這啥酋長啊?連晚飯都不管…」
老民兵奇瓦科吸了吸鼻子,咽了口口水,又摸了摸餓癟的肚子。他一邊嘀咕著,往奇帕瓦的茅屋走,一邊招呼著,旁邊失神的梅卡特祭司。
「梅卡特…梅卡特!」
「啊!呃?」
梅卡特祭司緊張的左右張望,就像剛從夢裡驚醒一樣。直到他轉過頭,看到老民兵湊過來瞅的老臉,這才鬆了口氣。
「主神啊!奇隊長…原來是你…」
「你剛才在想啥?」
「沒!…我沒想…」
聞言,老民兵眉頭一揚。他瞅了瞅梅卡特蒼白的臉色,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問起不久前的對話。
「你剛才又瞎說了什麼?什麼匕首、名字、陛下?…那個戴面具的女酋長,後來眼睛都紅了,就像要咬人的母豹子一樣…」
「我沒有,不是我!…呃…」
「說吧!又沒有其他人。我來替你尋思尋思…」
「嗯…」
梅卡特祭司罕見的扯了扯頭髮,直接揪下來一撮。他面帶困惑,苦惱的袒露了心聲。
「主神啊!真是奇怪…這個荒原的女酋長,她好像十年前,就認識陛下…她還有一把匕首,刻著陛下的名字,似乎是陛下送給她的…」
「啊?刻著名字的匕首,陛下給的?…」
聞言,老民兵瞪大了眼睛,瞬間腦補出許多情節。
「這瞎眼的!…到處都是他…」
「噓!…奇隊長!這件事,你回到營地,可不能和船員們亂說啊!」
「我曉得!…一公一母兩頭豹,不是亂咬就是叫!…我瞧那女酋長的神情,估摸著,應該也是那點事…」
「呃!…」
聽到這,梅卡特祭司額頭冒出汗來。他左右看了看,就狠狠地伸手,堵住老民兵的嘴。
「該死!你也閉嘴!這都是哪來的瞎話?給可怕的女酋長聽到,我們就別想回去了!…」
「我自個兒編的,你就說對不對吧!…」
兩人回到茅屋,船員們已經準備好晚飯。眾人飽餐了一頓玉米和南瓜,還吃了些湖裡新打的魚。紅鴉城的糧食,似乎並不太緊缺,起碼戰士們都有足夠的吃的。而荒原武士奇帕瓦不在營地,也不知去了哪裡。
星夜旋轉,一夜無話。直到第二天清晨,一隊犬裔從中心的王帳奔來,把眾人看管起來,不許到處亂走。隨後,一支支犬裔百人隊,就握著長矛銅斧,背著弓箭投矛,在紅鴉城祭祀的大廣場上集合!
老民兵奇瓦科遠遠地觀瞧著,只看到戴著面具的女酋長,登上祭祀的高台。然後,一名名強悍的犬裔隊長,就跪倒在高台之前,向高台上的女酋長行禮。
再往後,面具女酋長大聲呼喊,從背後取下大弓。她瞄準天上飛翔的大鳥,驟然一箭射去,那鳥便應聲而落,端的是神射無雙!
看到女酋長的勇武,數以千計的犬裔戰士,便興奮的歡呼起來。而聽他們呼喊的口號,分明是不斷重複的一個稱呼。
「射鷹者,阿蘭!射鷹者,阿蘭!…」
「先祖見證!眾神庇佑!你們都要做好準備!…」
阿蘭高傲地昂著頭,高舉著手中的大弓,放聲吶喊宣告。
「秋收之後!部族大軍再次北上,征討科阿韋克諸部!我們要掃清布拉沃河南岸,深入長河上游,讓遇到的每一支部族,向我們的軍隊臣服!他們要交出女人,交出丁壯,交出收穫的糧食,作為勇士們奮勇廝殺的獎賞!…」
「而等到北征歸來,我會再建立十支精銳的百人隊,免去他們的貢賦!而這些百人隊的隊長,會是戰功最多、最為出色的十名勇士!…嗷!」
「嗷嗚!吼!…」
犬裔們狂野的歡呼與嚎叫,遠遠傳來,讓老民兵背後一寒。他尋找了會,終於從那些紋面的隊長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荒原武士奇帕瓦漲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