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讚美先祖!讚美木薯大神!讚美太陽大主神!…白膚的邪魔們,要逃了!…」
「該死!他們點燃了外圍的棚屋!他們要燒毀村莊!…」
「救火!快去救火!…」
「主神庇佑!民兵們去救火!信仰主神的皮甲戰士,都跟我沖!…」
「轟!轟!」
天色漸暮,殘陽像是獻祭的血水,鋪灑在廣闊的天空上。血紅的天空,映照著大地上點燃的火光,映照著轟鳴發炮的三艘帆船,也映照倉惶逃離的卡斯蒂利亞水手們。
這些船隊的渣滓水手們,雖然進攻無力,但跑起路來,確實熟練的很。尼尼亞號的火繩槍手們,丟了全部的火藥,直接點燃了柵欄和周圍的棚屋。聖瑪利亞號的水手們揮動短刀,從淺淺的魚塘里叉了好幾條大魚,跑在眾人的最後。而平塔號的水手們早就嚇破了膽子,跑得比誰都快…
「嗖!嗖!…」
「啊!救我!…」
「聖母啊!土人頭領追上來了!他把小貢薩洛射倒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上艇,快上艇!…」
夕陽垂落,湖灣閃動紅光。登陸的三艘武裝小艇中,擠滿了卡斯蒂利亞水手,甚至有許多人直接跳入淺水,游向停泊的海船。留在三艘船上的水手們,也拼了命的往岸邊放炮,掩護著登陸水手們的撤退。
「嗖!…咻!咻!…」
王國神射手可喜,就提著一把極長的大弓,帶著十多個拿著投石索的泰諾民兵,還有二十多個額頭徽記的皮甲矛手,追在水手們的屁股後面放箭投石。石塊紛飛落下,濺起朵朵水花,砸的水手們大呼小叫。而精準的利箭,倒是利落地射死了一個水手,又射傷了兩個。只是兩個傷員中,有一個被水手長巴托救走了,只留下傷著腿的甲板水手貢薩洛。
「Vaffanculo!蠢貨!一群蠢貨!都是些什麼蠢笨如雞的玩意?都什麼時候了,怎麼能跑的比其他兩艘船的人慢?!…」
哥倫布站在旗艦船頭,臉色鐵青。他一邊大聲咒罵著,一邊往岸邊張望。他看著那個銅甲的武士頭領,拉開一把一人高的大弓,一箭又一箭,連續射中了三個旗艦的船員。而直到船上的火繩槍射擊,對方才退後數步,冷冷的往船頭看了一眼,然後遠遠的一箭射來!
「嗖!」
「聖母啊!救…Merda!什麼玩意?竟然敢嚇唬勇猛的遠征軍司令!…」
看到箭矢射來,哥倫布嚇了一跳,如羚羊般麻溜地伏倒在甲板上。接著,他抬起頭來小心張望,這才發現那支羽箭,根本沒射到數米高的船頭,就力道用盡落了下去。
「該死!該死的土人弓手!…上主見證!我一定還會再回來的!…Merda!快向岸邊放槍放炮!」
「轟!…砰!砰!」
神射手可喜又退出幾步,危險地眯起眼睛,遙望著最大的一艘大船上,那個穿著最華麗的男人。他用冰冷的目光,把對方的驢臉、紅髮與司令帽,都死死的記在心裡。隨後,他看著爬上大船的「邪魔」水手們,數了數不到五十的數量,這才轉過身,走向數十步外,唯一一個受傷被俘的白膚「邪魔」…
「仁慈的上主啊!聖母瑪利亞啊!求求您!從殘忍的野蠻人手中,將我拯救出來吧!…呃!…」
神射手可喜重重一拳,打在水手貢薩洛的下巴上,就把這個「邪魔」打暈了過去。接著,他看了看對方被射穿的小腿,眉頭皺了皺。他雙手用力,把長箭「咔嚓」折成兩截,從兩頭用力拔出,再簡單地包紮止血。
「聖母啊!疼!好疼!…呃!…」
貢薩洛發出一聲慘叫,疼的從昏迷中醒來,接著又被打暈過去。隨後,神射手可喜熟練的掏出劍麻繩索,綁緊對方的手腳,串上兩根長矛。接著,兩個泰諾丁壯扛著長矛串著的邪魔俘虜,就像扛著捕獲的獵物,轉身往村落中行去。
等忙完了這些,村莊中燒起的火焰,也被民兵們撲滅下去。神射手可喜轉過身來,遙望暗淡的湖面,夕陽已經快要落盡。
在天幕最後的餘光下,是三艘搖曳火把的卡斯蒂利亞海船。它們齊齊升起風帆,漸漸調轉船頭,往東北的河口駛離,然後越變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