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啊!老天啊!主神啊!…長四十步、直徑兩三步的雲杉巨木,作為造船的龍骨?…這…這是真的嗎?老爺您是不是說錯了?或者是小的聽錯了?這樣的巨木,那可是聞所未聞,數十年難得一根的啊!…」
「五年前,上國的成化大皇帝駕崩,弘治大皇帝登基…兩班老爺們運到慶尚南道的遮洋船上、運去上國的貢禮方物,也不過是兩條海船的貨物:金100兩、白銀1000兩、綿綢棉布各400匹、貂皮鹿皮水獺皮豹皮共600張、龍紋席花席60張、老參20盒…而除此之外,最昂貴的一件貢品,則是一根高三十步、徑一二步的八百年高麗木(柞木),作為大皇帝新建宮殿的頂梁!…」
「主神顯靈!高三十步的大木,就已經能作為給上國大皇帝的頂級貢禮了!…至於高四十步、徑兩三步的神木,這哪怕找遍上國大明,那也是萬金難尋的啊!就連上國大皇帝造宮殿的時候,也是根本用不起的啊!…」
聽到博識者米基的承諾,船匠金善樹咽了口唾沫,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他熟悉尺寸,能想像出50多米高、直徑3米的巨木,具體是個什麼壯觀的樣子。可是,他又完全無法想像,這樣千年的神木,究竟能在缺乏巨木的朝鮮、和國與大明,賣出個什麼樣的天價來!或許,這樣的大木,已經無法用價格來衡量了…
而用這種天材地寶般的神木,來造船造屋,哪怕是在上國大明,又有哪個匠人敢想?又有哪個船匠、木匠,能拒絕的了這種誘惑?…
「啊!比天還大的祭司大老爺…您莫不是在尋小的開心?這樣的神木,真的存在?還…還要交給小的造船?…」
「主神見證!金船匠,那確實是一根神木,是西南特科斯諸部崇拜數百年的傳承神樹,擁有著高大與堅固的神性!…等到了王國的南方造船廠,你一眼就能看到!…」
「啊?啊這!…大人!老爺呀!這樣的神木,若是真的存在…只用來造兩千料的大遮洋船,是不是有些太糟蹋東西了?…」
看到祭司大老爺明確寫下的尺寸,船匠金善樹膝蓋發軟,感覺到如山的壓力,壓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樣的神木要是被他隨便糟蹋了,那豈不是要遭天譴,被雷劈的?而這要是這膠人的國王追究下來,豈不是也要砍他的頭?都說神木有靈,非得有大氣運才能鎮壓不可的…
船匠金善樹腦袋發懵,胡思亂想了一氣,才趕緊跪下來,「砰砰」磕了幾個頭。
「大人!大人!小的…小的害怕…那個,要不然…小的先用普通的大木,從小一些的、八百料的海船造起,練練手…不知大人手下的船匠,都擅長造什麼樣式的船?小的就先配合膠人上國的大匠們,先造上幾次船試試…」
「呃?…造八百料的海船練手?王國船匠們的水平?…」
聽到這個直擊靈魂的詢問,博識者米基摸了摸鼻子,一時有些難以回答。他看了看東方的海天,想起南方造船司忙碌的數千民夫,和那一排排露天營造的,一、二十料的雙體獨木舟、一百多料的槳帆長船,有些尷尬的回答道。
「咳!王國的南方造船司,直屬於王都神啟所,規模極大,能徵調南方兩縣的民力和物力。在造船司中,單是伐木燒炭、興建窯爐、處理木材的民夫,就有兩千人!而各級工匠與學徒,則有數百人…至於具體的樣子,你去了那裡,看一眼就知道了!」
「啊?兩千人規模的造船廠!那豈不是比京畿道江華島的造船廠還大?!就像上國傳說中的龍江船廠一樣…那以小人這微末的水平…」
船匠金善樹瞪大眼睛,想像著那種規模的造船廠,究竟是什麼樣子。但顯而易見,他想像中的船廠場景,應該和博識者米基所回憶起的樣子,不是截然不同,而是天差地遠…
好一會後,金善樹才回過神來,再次「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又一次發出靈魂的詢問。
「大人!大人!我們在這荒蕪冰寒的極北海上,飄了一個多月了,至少也向東行出了五六千里…這五六千里的航程,這一片白茫茫的大海上,除了一連串的荒島,幾百個、上千個島上的野人外…那可是連個像樣的村子,都看不到啊!…」
「主神保佑!這一路往東,越去越遠…不光是小人,就連其他的水手與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