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殺!殺掉土人!…」
「砰!…」
「啊!…」
昏暗稀疏的陽光,透過層層的林海綠葉,落在鬆散的大地上,形成月牙般的光點。奧里諾科河的水聲在遠處低沉鳴唱,而血水流入大地的潺潺,則為垂死的哀嚎伴奏,散入看不見的天空。
當布魯諾聽到槍聲,從大船上緊急支援而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十來個赤身的土人橫屍一地,幾個水手在爭奪土人身上搜到的貝殼項鍊。而西爾維拉騎士垂著滴血的騎士十字短劍,一臉悻悻的從林中返回。
「呵!這些卑劣的土人,跑的倒快!和林中的猴子一樣,一晃眼就沒了影…」
「西爾維拉騎士!你是否應該解釋一下,剛才發生了什麼?!」
布魯諾看著倒伏的土人屍體,臉色很不好看。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土人的性命,但對西爾維拉騎士擅自行事,而感到異常的惱火!
「上主見證!我們沿著海岸航行了十多天,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夥土人,能問出些本地的情報…你卻帶著水手,把他們一股腦的殺光了?!…」
「呃…布魯諾船長…這伙土人悄無聲息的靠近,手裡還拿著弓箭和奇怪的長筒,一看就不是好人!在他們偷襲我們之前,我當機立斷做出反應,先把他們殺掉!烏爾班教宗賜下過教導,像這種黃皮膚的異教徒,就和海對面的摩爾人一樣,都是殺的越多越好,殺掉才是拯救!…」
看到西爾維拉一臉無謂的解釋,布魯諾胸口騰的升起怒火。很顯然,這些土人沒有先出手攻擊,或許根本沒有敵對的打算。而西爾維拉腦袋一熱,就把土人當做敵人,發動了魯莽的進攻,事前甚至都沒有請示他這個隊長一下…
「該死!西爾維拉你個蠢貨!誰讓你先對土人動手的?…你既沒有打探清楚,這些土人的背後,有沒有一支強大的、可能報復的大部落…你也沒有看到土人閃亮的財富,在無法帶給船隊任何好處的情況下,就單純為了殺戮而殺戮!….你就是一頭魯莽到極致的傲慢野豬!…」
「啊?!Foda-se!布魯諾,你竟然敢辱罵我?我可是男爵的兒子,而你只是個…」
「Foda-se!我罵的就是你!你給我跪下!…」
布魯諾「鐺」的一聲,拔出腰間的刺劍,在西爾維拉反應過來之前,就架到了對方的脖子上。西爾維拉渾身一震,還要掙扎反抗…水手長哈羅多直接奔前兩步,猛地按住西爾維拉的肩膀,然後用力踢在對方腿彎上,就把對方踢得跪倒在地!
「西爾維拉,我今天就給你一個教訓!你給我記好了!要論職務,我是船隊的隊長,而你只是我的副手,是必須服從我命令的副官!要論爵位,我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皇家騎士,而你只是個男爵之子,是個沒有繼承權、不入流的庶子!…
「最後要論關係,我是努諾總管親自指派的探索隊長,親自聆聽過陛下的指示!而你呢?你只是個沒有人脈,沒有主人,四處亂叫的野狗!…」
「你要記住!是我,布魯諾·康爵士,來對整個船隊負責,對上主與陛下負責!而你,西爾維拉騎士,你只需要對我負責!你必須遵從我這個隊長的命令!」
「你若是違背我的命令,肆意製造事端,壞了陛下聯繫土人王國、打通新航路的大事…我就是直接殺了你,等回去報告陛下,回報努諾總管,再通知你的男爵父親,也不會有什麼罪責!殺了你也是白殺!…你聽懂了嗎?!…」
面對布魯諾毫不留情的訓斥,面對這殺氣騰騰的警告,感受著脖頸處冰冷的劍鋒…西爾維拉騎士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跪地的膝蓋一陣發軟,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作為航海學院畢業
的貴族船長,他從不認為屠殺異教土人,會是什麼罪責。畢竟,葡萄牙王國在南方大陸的開拓,那一船船源源不斷運回的貨物與黃金,不都是這麼弄來的嗎?
但布魯諾揪住這一點不放,拿陛下的任務壓他,狠狠的教訓他…他也確實無法辯駁。按照航海學院的教導,船隊中的各船長間,必須明確嚴格的上下從屬,就像每一艘船中,船長是所有船員的國王一樣。
如果布魯諾性子軟弱
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黑暗十字!葡萄牙探索守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