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啊!這種雪地上的狗拉雪橇,行進的速度可真是快!一刻鐘的功夫,在平坦的雪原上,竟然能行出至少10里!…呃!惡!…」
雪原茫茫,白色充滿了眼前的一切。白色的天,白色的雪,白色的遠山與森林,還有白色的奔行的狗群。
探索隊長祖瓦羅坐在顛簸抖動的簡陋雪橇上,身體貼著地面,隨著飛速奔跑的狗群不斷搖晃,很快眼中的世界就只有晃動頭暈的白。顯而易見,他並不適應這種陸地上的飛馳,臉色漸漸變青,胃中翻江倒海,竟然有了初次航行時暈船想吐的感覺!
然而,當祖瓦羅艱難地側過頭,吹著呼嘯的雪風,看著雪橇上穩穩坐著、駕馭著狗群方向,一臉平淡自如的狩獵隊長姆犬…他又硬生生的,把到嘴邊的喊停咽了回去。
「主神見證!這些山部的獵人,看著樸實,實際上一肚子的壞水!該死,他們在刻意的展示自己,展示部族戰士們移動的速度與能力!…惡!…」
似乎是感覺到祖瓦羅的視線,狩獵隊長姆犬微微偏頭,用一種複雜的眼光,看了眼之前的朋友,以及未來可能的敵人或者女婿。他看著祖瓦羅想吐又忍住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低沉地喊出訓狗的口令。
「呦吼!快!再快一點!…」
「嗷嗷!嗷!…」
哈士奇們激動地加速奔跑,在冰雪的平原上,甚至跑出了50里的時速!當然,狗群如此快速的奔跑,已經屬於競速的範疇,並不能持續太久。在不到一個小時的競速之後,白色的遠山就驟然到了眼前。奔行的狗群也累的大口喘氣,隨著主人們的口令停了下來。
「先祖庇佑!部族的冬營地,就在山裡不遠,再走半日就到了!…」
山部的部族獵手們氣定神閒,紛紛從坐著的雪橇上走下。他們從皮袋中拿出凍硬的小塊鹿肉,餵給哈士奇們補充體力。接下來爬坡的山路,可坐不了雪橇,只能人和狗一起往上走。而祖瓦羅踉踉蹌蹌,頭暈目眩的走出兩步,就腳下一軟,差一點摔倒在鬆軟的雪原上。
「主神啊!惡!…」
一隻粗糙的大手有力的扶了過來,接著是狩獵隊長姆犬,那中氣十足的爽朗笑聲。
「哈哈!海部的朋友,你是第一次坐雪橇嗎?竟然會暈…我們山部的狗群,都是最好的大狗!它們能拖很重,跑起來比鹿部的馴鹿還快!…烏海,你去,扶著些海部的首領,順便把我的話翻譯一下!…」
「是!薩革隊長!」
狩獵隊長姆犬揚起頭來,對著不停乾嘔的祖瓦羅,使勁誇讚著部族的雪橇犬。他的臉上滿是「淳樸」的笑容,說起部族的遷徙與狩獵,話語裡卻有些意味深長。
「先祖庇佑!海部的朋友,你不知道…我們山部的獵人啊,曾經駕著狗群,追了那些島部的長毛人三天三夜,硬是沒讓一個敵人逃掉!在這片廣闊的雪原上,只有北方的鹿部、帳部,才能和我們一較高下…那些划船的島部是不成的。他們雖然像雪兔一樣人多,也有金屬的武器,但沒啥大用,只敢在夏天偷獵我們的鹿…」
片刻修整,山部獵人們餵飽了大狗,就繼續背著弓箭,向著山中走去。哈士奇們嗷嗷亂叫,拖著空蕩蕩的雪橇往山上跑,跑一段路又停下來,搖頭晃腦的等著主人們前來。
「嗷嗷!嗷!…」
「嗯…智慧的老祖母讓我們拉出部族的四十條大狗,拉出最精銳的一隊獵手,就是要讓這些遠道而來的海部,知曉我們山部的厲害!哈哈!…」
積雪沒過腳踝,狩獵隊長姆犬低著頭,在風雪的山中跋涉,一臉「樸實」的笑容。而眾多獵手們把祖瓦羅圍在中間,也不緊不慢的向山中走。姆犬走上一會,總會回頭看看祖瓦羅,笑著詢問一句。
「海部的朋友!雪地的山路難行,你走累了嗎?要不要在雪橇上歇一歇,讓狗群拉著你,再喝口提勁的鹿巴?」
「主神庇佑!不用…我自己走!…」
探索隊長祖瓦羅搖了搖頭,板著發青發白的臉,狠狠地咬著牙回答。狩獵隊長姆犬揚了揚眉頭,樸實的笑了笑,又轉身大步前行。積雪還不算深,對祖瓦羅來說艱難的山路,其實對世代住在這裡的山部來說,只是尋常。
不久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