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周君澤並不認為關在王府里三個月有什麼,但這二十天過去他才總算嘗到了無聊的滋味。
能邀請來府里胡鬧的人就那麼幾個,別的人他不樂意招待,也不想天天招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管他們吃喝。
他對管事們說找點樂子,管事們戰戰兢兢,有的把戲班和雜耍班子請了進來,他嫌太吵,有的大費周章找來了邦外女子,棕發綠眼,蜂腰翹臀,他又嫌人家身上有味。
金銀珠寶,美酒美色,他已見識過太多,什麼都無法讓他感興趣,更不能讓他留戀。
他長手長腳的一個年輕男人,像小孩子一樣窩在圈椅里,兩條腿搭在扶手上,面無表情地說:「無趣。」
三位管事後背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他沉默了一會,眉頭一攏,眼睛烏沉沉的,透出暮氣,再說了一遍:「真是無趣。」
隨著他的這兩句話,屋內的壓迫感更甚,有管事已經承受不住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眼神是深深的恐懼。
跪下去管事的動靜讓周君澤的眼神轉向他,他顧不得許多,膝行幾步,額頭貼地,「王、王爺想去看看側妃嗎?」
周君澤看了他一會,眉頭漸漸放平,可有可無地點頭,「那就去吧。」
這位管事劫後餘生一般泄了力氣癱在地上。
涼風院是他管著的,如果能讓王爺心情好轉,大家日子自然好過,如果不能,那接下來要倒霉的最多是涼風院而不是他自己。
與此同時,薛嘉蘿正在寢室里接受月河這個門外漢的教導。
上次青芸那番話月河還是聽進去了,她想,側妃如今是府里唯一有了正經身份的,伺候側妃的她比其餘一等侍女有了更多機會,何不試一試,她做的隱晦一些,就算側妃被厭棄,最壞也不過是離開側妃身邊回到原處而已。
但如果成功,好處卻是不可想像的。
薛嘉蘿比個聰慧的孩子還不如,什麼都要依靠別人伺候,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萬一她憑著美貌攏住了王爺,她怎麼做、做什麼還不都是要靠自己。
只是她想的很好,真正實施起來卻頗有難度。
首先她不是風月場上的女子,連男人都很少遇到,如何讓男人沉迷這種事情她根本就不會。
她這段時間偷偷讀了不少淫詩艷詞,還有一些描寫露骨的話本,看的她這幾日面紅耳赤,口乾舌燥。
理論上她算是模模糊糊明白了,如何教給側妃又讓她頭疼萬分。
她試過教薛嘉蘿怎麼走路、怎麼笑、怎麼坐,薛嘉蘿以為在玩,邊笑邊模仿她,完了該是什麼樣還是什麼樣。她急了,想像青芸那樣,直接教她床幃之內那些事情。
她用一碟子做成蓮花模樣的白雲糕當獎勵,誘惑薛嘉蘿:「現在請脫掉奴婢衣物。」
薛嘉蘿樂不可支,上來就扯她衣領。
月河往後一躲,「不對不對,先解衣帶。」她指著自己腰間,重複說:「解衣帶,奴婢教過您的,忘了嗎?」
薛嘉蘿轉而去扯她衣帶,弄了半天,把衣帶打了死結,她發起了脾氣,「我不要,不好玩。」
說完扭頭就下床了。
月河跟在後面苦苦誘哄:「奴婢再教一遍好不好?學會了我們就去吃點心,再去院子裡玩。」
薛嘉蘿並不領情,「我不。」
她被薛太太溺愛嬌慣長大,平日極好說話,溫順乖巧,但要是脾氣上來了,誰也沒辦法。
「就試一次好不好,不管夫人會不會奴婢都讓您吃糕點。」月河圍著薛嘉蘿團團轉,「那夫人記得在南院那天,您做了什麼嗎?」
薛嘉蘿卻出其不意地說:「我不是夫人!」還有點氣鼓鼓的。
都叫了半個多月的夫人了,她這才反應過來。月河順著她的話說:「好好好,您是小姐,不是夫人。那小姐親我一下,我們再吃糕點好不好?」
這個比解衣帶簡單多了,薛嘉蘿偷看了一眼旁邊的銀盤,考慮了很久。
「好吧。」
薛嘉蘿答應的簡單,月河卻一下紅了臉。
這還是她的第一次。
她看著薛嘉蘿清艷絕倫的臉蛋逐漸靠近,她的心跳越來越快,甚至忘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