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滿足,難以言說的焦慮與陰暗的妄想奪走了他的理智,他聽不見她的哭聲看不見她的眼淚,把自己最惡劣的一面徹底釋放。
他覺得灰心,二十歲的他與十五歲的他沒什麼區別。
周君澤把臉埋在薛嘉蘿柔軟的肚子上,半天不能動。很久,他的頭髮被輕輕摸了一下。
他抬起頭,薛嘉蘿盯著床頂的眼神渙散,又慢慢垂下眼睫看著他,費力地抬起手,在他頭髮上撫摸了第二次。
屋內氣氛壓抑,月河翠微一個字也不敢說,眼神不敢亂飄一下,手腳利索收拾了床褥與書桌上的狼藉,用溫水浸濕帕子為薛嘉蘿清理,再拿了消腫祛瘀的藥膏來。
周君澤制止了她們,「藥放在那裡,我來。」
他剛起身,門外有侍衛的聲音出來:「殿下,府外有馬車說要見您,還說您見了腰牌就知道是誰。」
他走到床邊,薛嘉蘿已在安神藥的作用下安穩睡去。自第一次起,每次他失控動作粗暴,她總會半夜驚醒,只能服用安神藥安眠。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俯身隔空在她額頭上親吻。
周君澤的腳步聲遠去,月河狠狠將手中帕子扔在地上,牙關緊咬,太陽穴凸出一道血管。
「哪裡有這麼糟蹋人的!」她道:「不說她身嬌體弱,就是石頭做的人也經不起這樣糟蹋!」
翠微遲疑勸她:「可看王爺應當是分外寵愛夫人的……只是一時間手上沒了輕重……」
「打你一巴掌再來哄你,你願意嗎?」月河瞪著她:「她是傻子,只記得別人的好,你難道也傻了?!」
翠微連忙捂她的嘴:「小聲點!」看薛嘉蘿沒有被驚動,她鬆了一口氣,放了她:「你跟我發什麼脾氣,殿下夜夜都與側妃在一處,就連側妃葵水來了也不避諱,只要殿下在,側妃腳都不沾地。你出去問問,哪個不說夫人是殿下的心頭肉?我說錯了什麼?」
月河冷笑:「外人也只能看些表面事情了。」
來了前院後,薛嘉蘿不再是一院之主,月河手中也沒了權力,翠微猜她心中積怨已久,不欲與她爭吵,「夫人並未傻得徹底,殿下如若舉止過分,我們可以教她如何應對。」
月河看著床上眉目舒展睡得香甜的薛嘉蘿,冷冷回道:「但願如此吧。」
「殿下……」孫晉又喚他一遍:「熙王殿下……」
周君澤回神,心不在焉道:「哦,你剛才說什麼?」
孫晉只得重複:「傍晚家父派人從宵夏宮裡傳來消息,想知道是不是殿下對太子做了些什麼?」
周君澤反問:「宵夏宮裡有什麼動靜?」
「太子自昨晚酒宴後就沒有露臉,宵夏宮急招了太醫,陛下大怒,所有大臣不許隨意出入……」孫晉說:「聽家父信中猜測,太子眼下應該口不能言,不然,陛下不會把所有人關起來,而是直接找上傷了太子的人了……」
「孫閣老猜得沒錯,他的確是口不能言。」周君澤漫不經心說道:「要麼是說不了話,要麼是他說不出口。」
孫晉驚愕:「殿下真的動了太子?」
「一點懲罰,沒有傷及根本,最多躺上三四個月吧。」
「要是陛下……」
「我敢動手,就是確保了他不能說出口。」周君澤眉心緊皺,臉上露出厭惡,「要不是我與你父親之間還有交易沒有談妥,需要留著周景黎一條命,我早就了結了他。」
孫晉沉默片刻,「殿下說得如此肯定,臣也能放心給家父回信,讓他莫要擔心了。」
周君澤沒了再談下去的耐心,起身道:「如此便好,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說完,留下還未回神的孫晉一馬當先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