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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非常熱了,院子裡的知了嘶聲力竭,張管事派人用竹竿將樹上的知了一隻只粘下來,怕擾了薛嘉蘿與小殿下午休。燃字閣 www.ranzige.com
院子裡沒了知了聲,靜悄悄的,周君澤站在主屋窗外看了一會,剛才還左右翻騰,不高興嘟囔的薛嘉蘿已經沉沉睡了。
他轉身走進隔壁的屋子裡,坐在小床旁邊一邊扇扇子一邊打盹的奶娘驚醒了,他揮了揮手示意她出去。
他坐在奶娘剛才的位置上,低頭看了許久。
不愧是從薛嘉蘿肚子裡出來的,才剛滿十天而已,嬰兒臉蛋潔淨,睫毛極長,眼睫毛茸茸的,頭髮烏黑明亮,微微卷著,讓人難以相信他是個沒有足月出生的嬰兒。
周君澤試探著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摸了摸小孩的頭髮,小孩睡夢中感覺到了,小嘴動了幾下,好像在夢裡喝奶。
他皮膚脆弱的幾乎透明,小手握成拳頭放在兩側,肚皮朝上,是如此的毫無防備、信賴這個世間的一切。
那個黑暗、狂躁、絕望的一夜,竟然結出了最純潔的果,多麼不可思議。
周君澤起身出門,問站在門口的管事:「是不是該取個名字?」
張管事說:「是,奴才記得是**名與大名都要取的。」
周君澤不記得自己有過**名,略微沉思後說:「這一輩從『燁』字,叫……周燁霖……」
說完他掩飾性地咳嗽了一下,不太自在地問:「怎麼樣?」
張管事能說什麼,當然說:「殿下英明,是個好名字。」
周君澤滿意了,嘴角悄悄翹起來一些:「當然是個好名字。」
出生十天,小殿下終於有了自己了名字。
下午薛太太也知道了周燁霖的大名,再抱著嬰兒時便不再叫「心肝」了,而是叫「我們霖哥兒」,只有薛嘉蘿還在鍥而不捨地叫心肝。
她身體一天天恢復,現在對周燁霖的興趣比對吃飯的興趣更大,尤其是奶娘餵奶時,不論看多少次表情都十分驚奇,只差拍手叫好了。
小孩被放在她身邊時,她總想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捏一捏周燁霖的腳丫和小手,外祖母在一旁沒留意這邊動靜,周燁霖被她煩的睡不好,小嘴一咧哇哇大哭。
薛嘉蘿嚇了一跳,連忙閉著眼睛裝睡。
薛太太很快過來,她還不知道薛嘉蘿學會裝睡了,以為霖哥兒該換尿布了,用小被子把孩子包好,抱走了。
薛嘉蘿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心肝不在了,不高興地撅起了嘴。
酷暑難耐,薛嘉蘿不能吹風,嬰兒又是個火爐子不能捂,所以薛太太連著好幾天都沒把周燁霖抱給薛嘉蘿玩。
薛嘉蘿天天盼天天失望,但她又說不清楚,剛嘟囔了兩句被薛太太轉移了注意力。
一天午睡後她突然醒來,冥冥中有種力量催促她下床,去找一找心肝。
她要出月子了,身子輕便了不少,但她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肚子鼓鼓時的體重,下床也不敢跟以前一樣輕鬆往下跳,而是屁股坐在床沿上,一隻腳伸下去挨著地後另一隻腳再接著踩在地上。
薛太太趁著她午睡回薛府處理家事,丫鬟睡在外間的榻上一無所知。四周安安靜靜的,薛嘉蘿沒有穿鞋,沒發出任何聲響出了門。
小孩子的哭聲將她引到了隔壁,門關著,窗子開著,哭聲從窗子傳出來,她雙手撐在窗沿上費力地朝裡面看。
她的心肝哭得厲害,臉都漲紅了,奶娘抱著他四處走動怎麼也哄不好,急的一頭汗。
怎麼哭了呀,她想。
她半個身子都探進去,想看個仔細。
突然有個聲音問:「想進去嗎?」
薛嘉蘿一回頭,是周君澤,他沒有冒然靠近,而是站在台階下,又問了一遍:「想進去看他嗎?」
薛嘉蘿立即扭過頭,好像這樣做這個人不存在了一樣。
周君澤等了一會,上了台階打開門,又往後退了幾步:「進去吧。」
看薛嘉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