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年卻退後一步,避開了他的掌心。
「怎麼了?」他原本就比所有人都更敏銳。
時年抬眸望向他的眼睛:「別後重逢是開心的事,我明白先生見到我是高興的;可是對不起我現在真的開心不起來。又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先生,我又眼睜睜看著一個年輕美麗的女孩兒最後被黃土掩埋。」
皇甫華章蹙眉:「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那與你無關,你無須為此而自責。」
「可是圍繞在我身邊的死亡卻太多了。」時年苦笑搖頭:「從四年前我爸,到後來這一連串的死亡,雖然看似都與我無關,但是卻分明都出現在我身邊。」
「你想說什麼?」這一刻皇甫華章也覺心下一緊民。
時年笑了笑:「直覺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不是麼?不知為什麼我總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直覺:那些人的死可能與我有關。」
「為什麼這麼想?」皇甫華章面上依舊平靜,可是他卻知道自己的心無聲地沉了下去,「就算從妮莎開始的後面的命案,都是發生你認識的人身上;可是你別忘了,還有個周光涵。你與他沒有交集,他的死引發了後面一連串的命案,所以你是多心了,他們怎麼會因為你而死。」
「也不盡然。」時年抬起頭來:「我雖然與周光涵沒有直接的交集,但是我跟他中間有個妮莎。為了採訪,我找上了妮莎;而妮莎跟周光涵的關係比較密切,所以就有人覺得連周光涵也不可以活下來了。」
時年望住他的眼睛:「仿佛有人想要切斷我與童妻事件的任何接觸,希望我永遠都沒機會知道事件的真相。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所以才不斷有人因此而死去。」
皇甫華章笑了,轉開眸子去看天空。
天空好藍,清透得像是一塊巨大的寶石,就像《泰坦尼克》裡那顆海洋之心。
「你是說那個人是想警告你麼?就像對熊潔一樣,也讓你閉嘴,不准你揭開真相?」
他頎長的身影印在碧空的背景里,越發顯得孤絕而寂寞。
時年搖頭:「不,是不一樣的。熊潔是被威脅,而我……我直覺,反倒仿佛是被保護的。就像小孩子,不斷被家長提醒不許幹這個,不准干那個,看似是阻止甚至是恐嚇,卻實則是保護。」
「是麼?」他不知怎地忽地就放鬆了下來,方才那一刻的孤絕點點融化下去,轉回眸來含笑凝望她。」
時年雖有猶豫,卻還是堅定點頭:「不斷目睹死亡,卻感受到的是罪犯對自己的保護……這種感覺很古怪,也很錯位。所以就算隱約知道那個人也許對我不是惡意,可是我還是無法繼續目睹死亡。如果有機會我只想向那個人大聲喊:停止吧!以那些性命為代價的所謂保護,我不需要,更無法接受!」
她自己的個子實則不矮,可是在他的身高對比之下便總顯得嬌小。所以這麼多年了,他還是習慣將她看成是他的小姑娘,有時候會忘了她自身已經是個多麼敏銳而獨立的記者。這一刻她雙眸晶亮,平靜之下蘊含的能量,讓他也隱約心驚。
他便錯開目光去:「不說那些了,我們走走,去吃晚餐怎麼樣?」
時年卻搖頭:「先生不好意思,我今晚還有點公事。早就約好了的。」
「不能推麼?」他深深凝望她。
她苦笑:「不能推。這次我真的怕因為我的耽擱,再讓一個無辜的人丟了性命去。」
他挑眉:「這麼嚴重?我能知道是誰,又是什麼事麼?說不定我能幫得上你。」
幫她麼?時年苦笑,忍不住想起了熊潔。
他說他幫她找到熊潔,可是最後,熊潔還是慘死。
「不用了先生。」她努力微笑:「這是我自己的工作,我想獨力完成。」
.
時年自己去吃晚餐,刻意磨蹭了一個小時。
趕回自己家,羅莎已經到了,正等得不耐煩。好在有葉禾和小麥,兩個人輪番找話題跟羅莎聊天。
看見時年終於開門進來,羅莎忍不住尖聲地笑:「你還知道回來呀?你把我叫到你家來,可是你自己卻這麼晚才回來!」
時年瞪她一眼:「怎麼啦,難道葉禾和小麥沒告訴過你,我剛剛有約會麼?我跟你怎麼比啊,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