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女尊)
地牢大門開啟,一人執著一盞燈步入,在昏暗的走廊盡頭映出一豆橘光。
黑布靴踏著青磚,徑直走到最裡面的牢房。
負責看守地牢的女人恭敬道:「二樓主。」
她摸出鑰匙,很有眼色地去開牢門,卻被蕭琮攔住,揮手道:「下去吧,去外面守著。」
閒人盡退,一人靜立,一人盤坐,中間隔著鐵製的柵欄。
蕭琮見冷寂雲緊閉著眼,便輕聲道:「冷寂雲,我來看你。」
男人沒有聽到,依舊靜靜盤坐著,連眼睛都不曾睜開。
蕭琮又提高了聲音連喚數次,冷寂雲仍不理她,眼球卻微微滾動,隔著眼皮依舊看得清楚。
很明顯,人是醒著的,卻不願睜眼。
蕭琮苦笑,直接在牢房外坐了下來,地上有些涼。
她想了半天,才訥訥開口:「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說著抬頭去看冷寂雲的反應,見那人沒有任何要睜眼或說話的意思,便又訕訕地說下去。
&牢裡不比外面,晚上會冷,我給你帶了件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歡。」
蕭琮自懷裡掏出個平平整整的紙包,小心拆開來,露出一件青綢料子的長衫。
她將衣服抖了抖,展開在冷寂雲面前。
濃重的青色如荷葉一卷,領口袖口處繡著素雅花紋,竟和冷寂雲曾穿的那件相仿。
蕭琮笑笑道:「不知道合不合身,不過顏色你一定喜歡。我第一次遇見你時,你穿的布衫就是深青色……很好看。」
等了許久,冷寂雲卻全無回應,蕭琮覺得自己像對著空氣講話,漸漸有些尷尬。
她把衣服疊好,從鐵欄的縫隙里塞進去,用紙墊著放在地上,還不忘叮囑:「要記得穿上試試。」
之後便再不知要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索性取下腰間竹簫,道:「我還是給你吹曲子聽吧。」
蕭琮便將嘴湊近,嗚嗚咽咽吹奏起來,一曲連著一曲,似無窮無止。
其實蕭琮對吹簫一點也不擅長,只是平時吹著玩,調子是對了,技巧卻遠談不上上乘。
她從小到大學會的曲子倒也不少,此刻只揀喜慶歡快的吹,一心想讓男人高興一些。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冷寂雲竟睜開了眼。蕭琮大喜,只道他喜歡聽,便更加賣力。
&某要死了,你果真這麼開心?」冷寂雲看著她,突然道。
簫聲戛然而止,蕭琮呆呆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我開心?」
冷寂雲笑道:「二樓主恨我入骨,等冷某人頭落地再敲鑼打鼓就是,何必如此心急?」他眉毛一挑,是慣有的譏諷表情。
蕭琮怒吼:「你胡說什麼!」
冷寂雲卻閉上眼睛:「話不投機半句多。」
然後再不說話,半刻後,果然聽得一個腳步聲漸漸走遠。
少了蕭琮的聲音和簫曲,四下寂靜。
狹長的鳳目睜開,盯著遠處半晌,最終落在身前的深青綢衫上。
冷寂雲伸手撫過那布料,觸感細滑,比自己原先那件不知好上多少。
指尖不斷在絲綢上游移,男人閉上眼,一聲嘆息在暗夜中消散。
從那日起,蕭琮每晚都會去地牢一趟。
冷寂雲照例愛答不理,她卻似乎愛上了這齣獨角戲,每次都坐在牢房外給那人吹曲,每次都會被男人的兩三句刻薄話氣走,可第二天還是會來。
第五天,蕭琮來的時候拎了一壇酒,是陳年的花雕,兩隻碗倒扣在壇口上。
不同於之前幾日,她叫人開了牢門,走進去和冷寂雲一樣盤坐著,面對面。
&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蕭琮細細凝視著男人的眉眼,像是要記住什麼。
冷寂雲聞言,不由睜開眼,目光中幾分驚訝一閃而逝。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樓主是來給我送行?」
蕭琮不答,只是動手拍開封泥給兩人倒酒,笑得發苦:「來,我們一醉方休。」
冷寂雲慢慢點頭:>
蕭琮一次次將酒碗盛滿,兩人不間斷地喝酒。
濃烈的酒
第11章共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