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楞了楞,一驚復一喜,舌頭有些不聽使喚:「這麼說……這麼說你是願意了?」
蕭琮便道:「阮公子不必顧慮這麼多,聽憑自己的心意就是。」
心意?阮封屏楞了楞,目光一抖,半晌才斂眉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多謝蕭大俠了。」
&就知道,你對我並非全無感覺,封屏,我真高興!」蕭七前一刻還是雨夾雪,這一刻已經陰轉晴,見阮封屏抽回手去也不急,偷偷地在桌子下面再次握住,討好地捏了又捏。
眾人看不到桌下光景,阮封屏的臉卻不由自主地漸漸發燙,忽而低聲道:「阮某前去為楚公子換藥,少陪了。」說罷即驅著輪椅往門外去。
蕭七忙道:「我也去!」急著抹了抹嘴邊飯粒,便三步兩步地追了上去。
蕭琮看著他們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裡也不確定兩人是否真的合適。
蕭七總抱怨阮封屏拿她當半大的孩子看待,可事實上比之阮封屏的沉穩成熟,蕭七的確時常露出孩子氣的一面,雖然想要為對方撐起一片天,卻還沒有長成豐滿的羽翼。
&後的路怎麼走,還要靠他們自己。」
蕭琮聞言轉過頭,對上男人黑亮的雙眼,目光相匯的一刻,彼此臉上都慢慢浮現笑意。
正午,濃雲散開,金色的陽光掃盡雨後陰霾。
眾人在白露分堂辭別,分成兩路向著不同的方向進發。
蕭琮和冷寂雲並騎而行,身後蕭四等人不時低聲談笑,或許是天氣晴朗的緣故,大家都收起了前日的沉重心情,商量著怎麼把蕭琮的親事辦得風光。
符青的傷還沒有復原,大多數時間都在馬車內淺眠,由幾名得力下屬看護,直到日落時分抵達朗月樓時才被叫醒。
眾人舟車勞頓,卻沒有時間歇下來,幾乎是立刻地開始準備翌日的婚禮。
因著符青的吩咐,朗月樓眾人暫且隨蕭琮調配,寬闊的門庭拉起大段紅綢,象徵喜慶的紅燈籠在檐下高高挑起,映得四處紅彤彤的燦若煙霞。
依照習俗,新娘和新郎是不能見面的,符青安排手下將冷寂雲送去十幾里外那處朗月樓名下的別莊,請來最好的裁縫和喜公為他趕製喜服,細細地裝扮起來。
到了時辰,蕭琮身著紅袍,騎一匹高頭白馬將他的新郎迎進花轎,一路上鑼鼓齊鳴,聲勢浩大,朗月樓這樁喜事可說是叫城中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紅綢挽花,一端被冷寂雲捏在手裡,另一端由蕭琮牽著,兩人一前一後地步入喜堂。
屋內早已賓客滿座,個個臉上洋溢喜色。
吉時已到,新人拜堂。
&拜天地!」從此三生石上定百年,貧賤不棄,生死不離。
&拜高堂!」家中長輩不在,兩人對著堂上空椅弓身下拜。
&妻對拜!」兩兩相對,蕭琮眉目含笑,望著眼前的紅蓋頭彎起嘴角,止不住地猜想那掩在蓋頭之下的人今日是怎生裝扮,此刻又是怎生表情。
禮成之後,新郎被引入房中,蕭琮卻被上前來道喜的賓客圍住,非要挨個敬過酒才肯放了她,幸好蕭四幾個極有眼色,幫著她擋過不少。
蕭二笑笑地說:「**一刻值千金,這頓酒我們先替你喝了,以後還要討回來。」
蕭琮哭笑不得:「我一直以為你們跟我一條心。」
蕭四飲下一爵,這才對她道:「別的可以一條心,這個不行,我們會幫你記著。」
蕭五道:「不錯。」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借這機會連連調侃,但笑鬧歸笑鬧,總算是掩護蕭琮躲過一劫。
&新娘子回來了!」
新房是蕭琮舊時住過的那一間,屋內擺設皆由蕭二張羅著換新,但見案上龍鳳燭,窗前貼雙喜,竟是說不出的喜慶。
陪伴冷寂雲的喜公一見蕭琮進來,便笑著催她揭蓋頭。
蕭琮接過喜秤,男人頭頂的喜帕映得滿眼火紅,她不曾酒醉,卻生出幾分飄飄然的錯覺。
喜帕掀開一角,蕭琮的心跳一聲聲轉急,餘光瞥見那人修長的手指握在一起,稍稍收緊,才知道原來他也和自己一樣地緊張。
蓋頭挑起,金色流蘇下便露出男人低垂的眉眼。長睫微顫,薄唇點脂,雙頰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