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威遠堡的第二天,三邊總督孫傳庭帶著八千禁衛軍趕到威遠堡,以敗軍需要休整為名,接管了威遠堡整個防禦,把出征的敗軍趕到了軍營中。
然後孫傳庭下令,召集所有將領議事,而議事剛剛開始,就下令把參加議事的將領全部控制起來。
「督帥,是下官無能,不關將士們的事,下官願向朝廷領罪。」侯恂驚得站了起來,連忙叫道。
孫傳庭冷冷一笑:「侯巡撫,你身為大軍統帥,統帥五萬大軍出征黑山,卻三路大軍盡沒,自然也逃脫不了朝廷懲處,本官自會上疏朝廷彈劾與你。來人,帶侯巡撫下去休息。」
孫傳庭身為三邊總督,有權處置任何一個將領,但侯恂卻是三品文官,不在孫傳庭處置範圍。
「孫總督,是流賊狡詐,竟然火燒草原,非戰之罪啊!」左良玉驚恐大叫道。
孫傳庭厭惡的道:「爾等身為統兵將領,應該熟讀兵書,竟然中了低劣的火攻之計,真乃廢物,還有什麼可說的!」
白安、虎大威等人垂頭喪氣,卻沒人敢反抗,任由禁衛軍士兵押了下去。此刻的大明並非另一個時空的崇禎末年,雖然有軍閥出現的苗頭,但將領們卻還沒有那麼跋扈,沒有人敢反抗朝廷派來的總督,而且是帶著八千大軍到來的總督。
侯恂回到了住處,越想越感到窩囊,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五萬大軍對付數萬流賊,竟然敗的如此古怪。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孫傳庭的態度。明明此仗是孫傳庭堅持要打,出兵的軍隊將領是孫傳庭決定,而三路出兵的策略也是孫傳庭制定,戰敗的責任卻全要自己來抗,這是何道理?
越想越不舒服,侯恂當即秉燭寫信,他要上疏朝廷言明此戰真相,同時要向朝中同黨求援。若是此戰責任全部由自己承擔,定然會被罷官下獄,這是侯恂所不能接受的。
身為巡撫,封疆大吏,侯恂自有權力上疏,便是孫傳庭也無法阻止。
此刻,孫傳庭卻沒工夫理會侯恂。
三路大軍敗退,雖然侯恂負責統兵,但自己這個三邊總督也脫不了干係。所以必須迅速鎮壓了黑山流賊,才能消弭朝堂上對自己的討伐聲,接下來才能按照計劃改編整個三邊軍隊。
大量的哨騎被派出,很快便探出了黑山賊的蹤跡,孫傳庭吃驚的發現,黑山賊竟然大舉出動攻向了榆林,目前正和張世澤對峙在鎮羌堡。
侯恂率領三路大軍出征以後,為了以防萬一,孫傳庭命令張世澤率領延綏禁衛軍北上。其中五千禁衛來到大同,聽從孫傳庭指揮,張世澤自帶七千軍隊駐紮在榆林衛。遼西的事情初定之後,考慮到要對三邊軍鎮進行改制,張世澤便被調回了延安,從延綏出征的一萬多延綏兵也跟著回到了陝北。
張世澤在榆林,孫傳庭自己在大同,各率數千禁衛軍,這便是他對大同榆林邊軍進行整編的底氣。至於區區黑山流賊,根本不放在孫傳庭眼中。
消息不斷傳來,孫傳庭很快得知流賊出現在榆林的真相。
當時流民軍共出動了兩千騎兵,目的是延遲明軍進攻黑山的速度,想把時間拖延到冬季。只要到了冬天,下一場大雪,明軍將陷在雪原之中,而黑山流民軍早就習慣了草原上冬天氣候,便是大雪中也可作戰,借著大雪,把明軍全殲都不是不可能。
一切計劃的都很好,按照計劃施展,拖住侯恂軍行軍速度根本沒有問題。然而不論是王嘉胤還是高迎祥,都不知道流民軍中有著明軍的奸細。
李鴻基一開始的任務是打入流民軍內部,設法幫助朝廷解決這一隱患。而等到孫傳庭當上三邊總督以後,他又得到一個新的指令,藉助流民軍的手協助完成整編三邊軍隊。
時間緊迫,李鴻基自然不能任由戰事拖延到冬天,身為明軍將領,他也不願看到侯恂三萬大軍全部陷落在草原上。
所以在隨騎兵襲擾侯恂軍之時,李鴻基向領兵的高迎祥獻了火攻之計。深秋的草原,草木皆枯,只要放一把火,便能使得明軍崩潰,然後兩千騎兵再趁機進攻,全殲這三萬明軍也不是不可能。
高迎祥聽得很心動,都來不及稟告在黑山的王嘉胤,便展開了火攻。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脫離了控制。草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