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霏硬著頭皮跑上樓,對身後水沂濪她們的喊聲置若未聞。她從沈修珏的房間門口停了下,身子不由抖了抖,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關上門。
那又血腥又亂作一團的大廳,她實在是呆不下去。
她的腦中浮現瞬間向那姑娘飛去的銀針,極細,細到只要稍微離遠點,便很難用肉眼看到它。她最熟悉的是那銀針旋轉時所泛出的極細卻極刺眼的利光,只一眼,她便能認得。
他還是那麼可怕,還是那麼變>
就因為這茬事,容不霏一整天都沒有出門,中飯也是楊曲憐給她送過來的,因為心裡有陰影,她也沒吃幾口。一方面是因為不想出去看到那可怕的男人,另一方面她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心情非常不好。
中間水沂濪過來找過她好幾次,楊曲憐也問過她好幾次,她都閉口不談。
轉眼天色快黑了,楊曲憐又給她端來晚飯。她依舊是隨便吃了兩口就不想吃了,心裡實在堵得慌,堵的肚子感覺都是飽的似的。
楊曲憐面露擔憂:「真的不吃了?就吃這些?」
容不霏搖搖頭:「不吃,我感覺不餓。」
楊曲憐想到早上那一幕,心裡也有些堵,不過比容不霏卻是好多了,她嘆了口氣:「你啊!總是這麼不禁嚇。」
容不霏轉頭看著窗外:「天又黑了,我覺得我還是早些睡覺。明日若是天晴,我就去與鎮民一道通路。」
早通路早回家,她實在是不大想與沈修珏待在一起。
楊曲憐:「那我去給你弄點水洗洗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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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曲憐看著桌子上幾乎未動的飯菜,她眸色微動,然後端著飯菜從窗戶倒的遠遠的。
容不霏見了,問道:「又有貓嗎?」她記得中午楊曲憐就將她吃剩的飯菜倒了下去,說是牆角有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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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曲憐端著空碗走出房門,順手帶好門。
沈修珏倚著隔壁的門框,神色冷漠的看著路過的楊曲憐,淡問:「她吃了多少?」
楊曲憐掩下心裡強烈的妒意,溫婉的微笑道:「自然是和中午一樣全吃了,霏霏的食慾素來很好。」
沈修珏面無表情的微微打量了她一會,也不知是信了沒信。他沒多說什麼,轉身進了屋子。
楊曲憐緊握著托盤在門口停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邁步離去。
今晚容不霏早早就入了睡,次日一早她就真的離開客棧,打算幫鎮民幹活通路。
她慶幸路過沈修珏的房間時,並未見到他出來。
大概是因為想早些回家,她在去鎮外的路上難得吃了五個大肉包和一碗糝,然後摸著飽飽的肚子買了個大鏟子快步跑去鎮外。
經過一場大雨,鎮外的口子上因為山石泥土的塌方,完全擋住了離開的路。四處黃燦燦的一片,坑坑窪窪的。鎮民老早就拿了傢伙哼哼哧哧的幹著活,畢竟很多人的農地在前方,來來去去都需要這條路。
容不霏的加入一開始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見她細皮嫩肉的,有人勸說讓她幫忙端端茶水就好。可她偏要做漢子們做的事情。漸漸的,她腳上、手上、臉上……幾乎染了一身泥之後,看起來估計是不太顯眼了,便就沒人再問她的事兒。
一直到了中午該是吃飯了時候,別人不是回家吃飯,就是家人送了飯就地坐著吃。就只有累的半死的她,可憐兮兮的站在那兒,回去不是,找個飯館人家又定是嫌髒。
這時,有熱心的大媽問她:「姑娘的家人沒有給送飯麼?要不過來與我家漢子一道吃著應付應付?」
容不霏本欲答應的,可見人家漢子面前的飯菜也只有一人的份,便搖了搖頭,微笑道:「不了謝謝,我……」她看到不遠處正往她這邊走的淺黃色的挺拔身影,身子僵住。
沈修珏走近後,面帶微笑的看著她:「累了?」
好一副溫潤如玉,乾淨似水的模樣,幾乎讓人會以為他就是個大好君子,如清蓮般高潔。
可她很清楚,沒有誰能比他的內心更黑暗。他滿手鮮血,任何人都比他乾淨。
她拘束不已的搖了搖頭:「不累!」其實很累,累的腰酸背痛,可一看到他,她就完全沒有了感覺累的心思。
沈修珏
26.吻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