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也就是幾日。之後,戚雲恆就進了門。再之後,歐陽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讓女人受孕,便將此事開誠布公地告訴了金珠。然後,金珠就漸漸地從他的視野中消失,不再為他打扮,也不再想方設法地博他歡心。
對於金珠的心思,歐陽不是很懂。而且當初若不是要娶戚雲恆,歐陽也不會納金珠這麼個婢女做妾。要說他對這姑娘有感情,那純粹是自欺欺人。但金珠一直不離不棄,歐陽也沒想過要把她遣走。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同於別有用途的蘇素和別有用心的翠衣,完全就是為了給他生兒育女才進的門,之後也實實在在地盡到了妾侍應盡的義務。不管結果如何,他對她都存有一份責任,這是怎麼都甩不脫的。好在他這個世界的女人並不像蘇素那邊那樣麻煩,不會纏著他要什麼情情愛愛,穿衣吃飯才是她們的首要考量,而這一點,歐陽給得起,也不會吝嗇。
「主子,過去的事就別提了。」莊管家無奈道,「您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情是起床。」
「嗯……起床啊……還是躺一會兒再說吧!」
說完,歐陽就打了個響指,把剛掛起來的帷幔又放了下來,重新擋住刺眼的陽光,而他自己也再一次縮進了被窩。
戚雲恆當然不可能像歐陽這樣悠閒度日。
按習俗,今日乃是外嫁女回門之日。戚雲恆沒有姐妹,兩個女兒也遠未到可以出嫁的年紀,但他還是將京中的族人召進宮來,弄了個小規模的族宴,算是聯絡一下感情,順便對這些族人做些試探。
戚家的人口一向不豐,戚雲恆這一支更是已經連續三代只有一個獨子祖父那輩還有姐妹,父親也有一個早夭的妹妹,而他卻是徹頭徹尾的獨生子。正因如此,那些所謂的族人不是已經出了五服,就是即將步入五服之外,其中定居在京城附近的更少,沒有參與到十年前那場嗣子過繼一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可能,戚雲恆肯定會選擇將這些所謂的族人全部流放,這輩子都別再出現在他眼前,更不會把自己和一眾下屬在刀槍劍雨中搏命廝殺才取得的戰果就這麼毫無代價地拿出來分享,讓這些既沒流過血,也沒流過汗,更不曾為自己出錢出力的同姓之人在無數將士用血肉堆砌而成的江山上坐享其成只因為他們也姓戚,只因為他們和他有那麼一丁點的血緣關係。
然而身居高位並不意味著隨心所欲,在某些事情上,地位越高的人反而越束手束腳。
為了不給天下人製造話柄,戚雲恆也只能把自己的真實意願收藏起來,按照歷朝歷代的慣例給與族人根本不配獲得的優待。
好在,戚雲恆也早就未雨綢繆,在發現自己竟然有機會問鼎天下的時候就開始了布局,利用戰亂之機將那些自己最為厭惡的幾家人盡數除去,又仔細挑選了幾家老實本分或者懂得明哲保身的族人給與特殊的保護,使他們能夠撐過戰亂,隨大軍一起入京,最終使得今日這場族宴得以順利進行。
即便如此,戚雲恆也沒在這場家族聚會上浪費太多時間,過去露了個臉,將太后身體不適,無法出席的消息傳達下去,然後便留下樂師舞姬,任由這些族人在舉辦宴會的大殿裡自娛自樂。
若是和雲氏勾結過的那幾家還在,今日的宴會免不了要出些亂子,就算不以太后有恙時不應玩樂的名義把這場宮宴叫停,也會將女眷們推出來給雲氏侍疾,進而在後宮裡鬧上一場。但今日入宮的這些人卻想不到那些,不是被宮人的莊嚴肅穆嚇軟了腿,就是被皇宮的金碧輝煌迷花了眼。
這樣的人再怎麼不被他待見也好處置,相比之下,光是宮外那群等待「去向」的太監就比他們麻煩許多。
前朝遺留下來的太監宮女並不算少,若是直接放出來使用肯定讓人不放心,全部坑殺又未免有傷天和,引人非議。權衡之下,戚雲恆只能命人先將這些太監宮女集中起來,打發到城外的一所皇莊裡,然後再逐個挑揀,分批處置。
相對而言,宮女們還比較好打發一些。宮中的女人再怎麼不好看也不會讓人覺得醜陋,年紀也少有四十歲以上的,分發給那些因傷病等原因即將退役返回原籍的士兵,帶回家去生兒育女正是再合適不過,很快就被分了個七七八八。
至於這些宮女願意與否,卻是壓根無人關心。
用朱邊的話說:「又不是不知道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