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帶著兩人離開酒館後,那裡就好像老鷹飛離後、麻雀湧現的森林般,氣氛似乎歡暢了幾分;
按橙風所說,這應該和她父親的死相過於悽慘不無關係:
全身潰爛、滲血不止、無法動彈,求生不得,求死——他還沒那個膽子;
結果在病床哀嚎了好幾天才咽氣。筆神閣 m.bishenge。com
天色已晚,是時候找個地方休息了。
「我家距離酒館並不算太遠……您看,那邊的那間木屋就是。」
橙風蹦跳著指向不遠處、一間規模看起來有些寒酸的房屋;
即便和附近的建築相比,它也顯得太……糊弄事了。
長短不一、厚薄各異的木板歪歪扭扭地補上了牆面的破洞;
房頂看起來飽經摧殘、且不經修繕,下雨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漏水?
「希望您不要介意,畢竟……我父親當年只是隨便修了修就住進去了。」
「少爺,您明天真的打算去酒館嗎?」灰腕壓低了聲音,
「那大漢看起來不懷好心啊……」
「我還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艾迪撇了下嘴角,「借刀殺人的伎倆。」
身為平民,自然是不能對貴族出手的;
但魔獸可不講究那些;它們只盤算獵物是否耐嚼。
「他看我體質羸弱,八成是想要我在狩獵魔獸的時候送命……」
「……這難道不危險嗎?」
「對我而言,不去更危險。」艾迪感覺就算是灰腕、自己也不能說得太細。
好在老臣相當聽話;艾迪表露出不想繼續的意思後,他就極其識相地閉上了嘴。
「就是這裡……咳咳,我記得家裡面還有盞燈來著。」橙風看著黑洞洞的房間、尷尬咳嗽了兩聲,隨後快步先走了進去。
這麼黑的房間、還死過人,她居然這麼隨隨便便就走進去了……
「少爺,房間昏暗,當心撞到絆到。」灰腕攔在了艾迪的身前。
「找……找到了……」
很快,橘黃色的光芒照亮了房間;
橙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應該不是因為夜晚天冷;
艾迪邁步走了進去;
那個可憐小姑娘的身形,在油燈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纖弱;
修長的雙腿不住地顫抖著——果然,女孩子怎麼可能不害怕啊。
「辛苦你了。」艾迪點頭稱讚了一句;
「應……應該的。」橙風應道;
艾迪注意到,她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隨後,艾迪開始四處打量——
……瑪德,這個房間,就算自己看著也直起雞皮疙瘩啊。
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算是比較貼切的了;除了另一端被土牆隔開的廚房外,就剩下這既是客廳也是橙風父親臥室的主房間了;
房間裡面並沒有多少家具,明明規模不大卻顯得空曠;按橙風的說法,別人送來的物件都被她爹拿去換酒了;
整個房間中最顯眼的就是一張鋪著些許稻草的單人木板床;即使燈光昏暗得很,艾迪也能看到床邊、床下的些許暗紅。
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床邊的牆面;
橙風的父親似乎想抓些什麼以緩解疼痛——那邊全是帶血的劃痕。
地面上散落一些木板、木條,應該是家具的殘餘部分;
只有一張桌子尚稱完好,油燈就擺在上面。
夜晚的風從門、窗鑽進來,發出細微而乾澀的聲音;
……這氣氛可比鬼屋要陰森多了。
灰腕想開口提醒艾迪小心殘餘的輻射、隨即就想起來,陛下已經被輻射得不輕了。
「……我們打地鋪吧。」艾迪經過了數秒鐘的思想鬥爭後說道;
那張木板床……實在是讓人心理上無法接受;
都快上升到生理層面了。
「啊……這樣的話,我來給兩位準備茅草吧!」橙風點了點頭、隨即向著廚房走去;
對於農村而言,乾草既是燃料、也是缺乏正經床褥時候的代替品。
廚房顯然沒有另一盞燈,但少女的步伐卻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