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城守官是個年逾五十的老人,黝黑滄桑的臉上蓄著花白的長須。雖穿戴整齊精神矍鑠,仍難掩疲態。想來是為了守城壓力倍增。
秋城守官仔細看了匕首,又打量著漢生,問漢生關於陸沉的事,漢生將陸沉教她的對答如實轉告。
聽到陸沉無恙的消息後,守官的神色明顯輕鬆了許多。隨後便問了漢生的來意,漢生據實以告,直言自己是為了給一個老嫗向軍中的兒子送口信。
守官說這事不難,隨手招進來一個副將讓他帶漢生進軍營,揮揮手示意漢生退下。
漢生從善如流地跟著副將走出守官辦公的府邸,心中暗暗奇怪,秦陽軍本該與晉軍勢不兩立,而陸沉與秋城守官的關係似乎有些耐人尋味,並不只是相識那麼簡單。
副將詢問了漢生要帶口信的對象後,帶漢生到軍營附近,便指了一個軍中的什長領漢生前去。
一路走來這個什長並不多話,而漢生始終覺得這個人很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但一時也沒有頭緒。什長送漢生到了相應的營帳前,也不說話,抱了一拳便自行離去。
進了營帳後看到兩個極為瘦弱的少年。
趙叔趙季,老嫗的兩個兒子。一個十三歲,一個十四歲,都還是孩子模樣。晉軍規定的入伍年齡是十六歲,他倆顯然都沒有到正常入伍的年紀,只是實在兵丁不足才被抓來湊數。好在給他們分配的任務也不重,目前他們只是負責燒火做飯的炊事兵。
漢生轉達了老嫗給他們說的話,兩個孩子紅了眼圈便安慰了幾句。
此時漢生也想起來了,剛才那個什長,正是那天追殺陸沉的其中一個分隊首領,那個持刀的彪形大漢!
來到秋城以後,感覺很多地方隱隱不對,直到漢生認出這個彪形大漢。
原來如此。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秋城防衛此戰,必勝。
漢生已經送完了口信,一時也無事可干。原本想著在秋城裡逛逛,見識一下蒼萍山之外的古代集市。
可整個秋城處於備戰期,百姓人心惶惶,平時本該熙熙攘攘的集市如今人煙稀少,只有零零落落的幾家小攤,沒走幾步漢生便失去興致,便在城內一家客棧落了腳。
漢生開始計劃著前往西北大涼州的路線和行程。
陸沉給的銀錢不多不少,漢生按照客棧里的物價粗略算了算,僅僅夠半月之用。
而通過店小二借到的地圖來看,此地距離西北大涼州至少要跨過兩個省,靠兩條腿的話少說也得三個月才能到,正當漢生覺得一籌莫展時,門口傳來了店小二的叫門聲。
漢生毫無防範應聲開門,瞬間眼前一片漆黑,漢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塞進了一個麻布袋。
很不幸地,漢生被綁架了。
以他們綁人的身手來看,反抗和掙扎是沒有任何效果的,於是漢生很是識趣的沒有哭鬧也沒有喊叫,十分順利地被他們帶上了一輛馬車,一路顛簸向南。
漢生倒是沒有驚慌,而是開始默默開始思考對策。漢生大概知道綁她的人是誰,可目前並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漢生將匕首緊緊藏在袖口,等到了目的地,萬一遇到危險用來拼死一搏。
一路顛顛簸簸,外面的人偶爾耳語兩聲也聽得不甚明了。
漢生一個被綁架的人,竟然在這顛簸的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過了大約六七個時辰,漢生被人推搡著醒來,放出了麻袋。
漢生眯了眯眼,適應著外面的陽光。
出現在漢生眼前的這個彪形大漢,正是昨日在軍營中為漢生引路的什長。
果然不出她所料。趙芳在秋城安插了人手。
漢生知道這個人沒安好心,在秋城久留不是長久之計,但卻沒料到他下手居然這麼迅速,竟敢在客棧里就將自己綁走。不惜暴露臥底身份,也要將自己抓走,真不知道他們和陸沉有什麼深仇大恨。
既來之,則安之。
既然他們敢動手抓自己,想必也不會對自己怎樣。漢生想到此處,心下稍安。
「不知這位軍爺將漢生請到這裡來有何貴幹?」
漢生活動了下被馬車震得酸痛的腰背,問他。
「你個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