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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格外長,也格外靜。
襄侯走後,漢生只是再看了一眼御案右邊懸著的北戎邊境圖,目光再次在北平鎮停留。摸著懷中的錦袋,她的思路開始飄遠。
她總覺得她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手開始下意識地撫摸著右手小拇指。
或許那裡應該戴一枚戒指。
她忽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又很快否決。
那裡曾經似乎有一枚戒指。
那似乎,是一種轉瞬即逝的溫暖感覺。
漢生搖搖頭,自嘲一笑。
莫名成了北戎王,她對於屬於北戎王的親情本就沒有感覺,甚至她隱隱感受到,哪怕是過去的北戎王商固,對這些所謂骨肉至親,也都無所謂。
否則,那褐色錦盒中的諸多帛信從何而來?襄侯手裡秘密的一支軍隊為何而建?
王室貴胄,血脈親情本就淡薄。
骨肉至親尚且如此,她一個莫名其妙取代北戎王的人,便更沒有什麼感覺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這是她的信條。
既然平南侯一心要害她的命,她自然不會放過。
只是,她到底是誰呢?
不論處理政務還是迅速理清頭緒,她都能明白自己處境並做出最正確的選擇,可即便如此,漢生依然不知道她自己是誰。
她不知道,她也很想知道。
靜默站了一會兒,便回了太章宮就寢。
第二日早朝按部就班。
戶部尚書奏報,撥了一大筆款項作為軍費後,朝廷財政有些吃緊,好在今年沒有重大災禍,不需要額外賑災。
再就是關於鐵器進口,兵部侍郎奏報,目前與晉朝關係交惡,晉朝便停了互市,尤其是鐵器供應,若不自己發展冶鐵技術,長此下來恐怕北戎無刀兵可用。
漢生皺眉,沒有說什麼,這個問題的確該解決了。
早朝一結束,她還是回了太章宮,沒有讓王府總管準備,而是讓蓮心按照那日的要求再將硃砂,息土與金豆送至寢殿,這回不是一百顆金豆,而是一萬顆,分裝在一百個錦袋內。
蓮心雖不明了王上需要他做這件事用意何在,但是避開了王府總管,這便意味著是隱秘之事,他點頭應下。
太章宮內,蓮心暫時只送來了硃砂,息土和一百顆金豆,剩餘的仍需要時間準備,漢生揮揮手,蓮心瞭然退出殿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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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侯府。
一個全身盔甲的男子坐在正席,得意洋洋,「王上果然未曾起疑,倒將兵權給了我。只可惜主帥不是我而是吳涯。」
側席一位長須門客卻有些疑惑,「昨日王上連夜召襄侯入宮,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麼?侯爺還是小心為上,前往盤山大營前,莫要外出。」
平南侯卻滿不在乎揮揮手,「這是自然,想來如今大敵當前,王上也不會對我做什麼,只要這回離贛關那邊安排妥當,吳涯與我一道掌了兵權,整個北戎便是我囊中之物。」
長須門客點了點頭,也表示認同。
「只是侯爺還是要小心,莫露出破綻。」
平南侯眉開眼笑,「放心,本侯知道輕重。」
此時一名親衛入內,遞給平南侯一封帛信後離去。
平南侯看了一眼長須門客,後者瞭然抱拳一禮,「在下告退。」
平南侯打開帛信,粗粗的眉頭皺起,原本喜悅的臉色暗沉下來。
他捏著帛信,思索起來。
正殿側面的屏風後,一個溫婉的女子聲音響起,「侯爺何事?」
一個絳色衣衫的妙齡女子娉娉婷婷從屏風後走上前,看到平南侯猶豫不決的臉色,不由問道,「王上王命已下,一會兒侯爺便要去盤山大營領兵一萬五千前往離贛關,何故搖擺不定?」
平南侯對這絳衣女子倒是信任,直言道,「是阿惠,約我北戎十三陵旁一見。」
絳衣女子咬唇,「侯爺去不得,怕是有詐。如今平南侯府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