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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她手裡的只有七顆,是漢生幫小青取木盒時拿的,除了她拿的這幾顆之外,矮石松下的土中還埋了至少四五十顆磷石。
漢生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並沒有多拿,只取了自己需要的。
畢竟以她目前的實力,能布下的最難的陣也只需要七顆磷石。
她洗漱完畢,用藥水卸掉一臉的老嫗妝容後,閉目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北戎。
她許久未曾踏足了,不知道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那年秦王稚尚未被冊封為太子,年方十四時,曾悄悄隨著使節團去過北戎。
記得那是一個民風彪悍的地方,每個人都顯得很高大也很壯實。成年男子的身高,要高處尋常大秦盛京的子民一個頭,崇尚武力尤其是喜歡私鬥。
她還記得第一次踏足北戎時,便看見過兩個人當街決鬥,且是生死之爭。雙方都配了刀,當街打起來,雖然有人圍觀,但是那些圍觀人的表情卻很自然,覺得這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最後,整場決鬥其中一人死亡而告終。
若說他們唯一的缺點,便是壽命太短。
一般普通人的壽命能到百年,北戎的人卻少有活過五十歲的,四十歲的都寥寥無幾,加上北地苦寒,資源本就不多,因而整個北戎人口極少。
這一路帶上年稷堯前往北戎,大約需要十日吧。
年稷堯的母親,年華之妻,曾是她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當年不知何故生下年稷堯以後便獨自離去前往北戎,當時的名字還不叫北戎十三陵,而是北戎王陵。
這段往事,連漢生也記得不是很清楚。
關於年稷堯的母親平瑤,漢生只記得曾為好友時,是個喜歡笑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帶有小小的梨渦,明媚動人。
此外就是倔強。
年華與平瑤的感情甚篤,平瑤生下年稷堯後卻不顧年華反對決然離去,甚至都未曾向她道別,這讓當時的秦王稚很是吃驚,問年華到底是怎麼回事年華也不說,只是苦笑。
年稷堯的性格,與其說像漢生不如說是像她母親。
這一次,或許能夠帶稷堯去看看她母親曾經待的地方。
故人舊事,總費思量。
漢生嘆了口氣,閉眼睡下。
第二日清晨,漢生與年稷堯照例完成每日的體能鍛煉,收拾好行裝便離開莊子。當然了,漢生還是頂著一張老嫗臉,年稷堯也是普通小童打扮。
臨走前,潘芷雲塞給漢生六七張空白的通關文書,叮囑她可以隨意填上她想寫的名字,另外又掏出一個四葉玉符給她,說是平日若遇到麻煩,可以找北戎的一家」聚德齋「古玩店的人幫忙。
對於潘芷雲的細心體貼,漢生也沒有扭捏,直接笑納。
「你倒是家大業大,連北戎這樣偏遠的地方也有你的產業。」漢生不由感嘆一聲。
潘芷雲狀似謙虛的笑了笑,「好說,其實吧,人足夠有錢了以後,賺不賺錢都不重要,只是想要去北戎遊玩時有個落腳之處。南海其實也有,只可惜你不肯隨我去。」
說到最後一句,語氣哀怨起來。
漢生也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反正潘芷雲這個性格,說這種讓人聽了很想揍她一頓的話也不是第一回了。
「走了。」漢生簡單告別一句,帶著年稷堯坐上馬車,這一回是潘芷雲特意準備的一輛半新不舊的普通馬車,馬也是一匹普普通通的老馬,正符合一位年邁農婦的身份。
一路上的生活比較單調了,走了十日以後,沒有多大波折,漢生順利過了離贛關進入北戎境內。
過關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個河邊洗掉臉上繁瑣的老嫗妝容,化裝成一個清朗少年,年稷堯也換去那身鄉土氣息濃厚的紅綠衣衫,總了兩個角,換了一身清爽的書童小青袍。
二人繼續坐馬車來到離贛關最近的名為「烏蘭」的小城鎮,北戎窮苦,物價也比望京低很多,漢生此來也不打算過於引人耳目,便隨意找了鎮內一家小客棧要了間普通的住房住下。
午飯吃過北戎特色烤饃與風乾牛肉後,二人回到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