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露出怪魚的脊樑,金色的魚鱗在手電光下閃閃發光,它的腦袋原本在水中,感應到光亮,霍然挺身豎立起來,似乎在仰頭觀望。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魚竟然長著一張人的臉孔。我當時嚇得兩腿發軟,幾乎就要掉落下去,情不自禁發出一聲驚呼。
那張臉孔如同一個下水道蓋子,冷冰冰沒有任何表情,眼睛碩大,瞪起來真的像是黑暗中的兩隻燈泡。
大家看到我神情有異,都圍過來觀看。四道手電光照射到魚身上,那魚胸腔劇烈起伏,忽然發出一陣古怪的叫聲。
這聲音尖細而長,就像無數個嬰兒在同時啼哭,我們個個都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怪魚突然衝上來。
手電光射到怪魚身上,被水氣過濾掉許多,雖然不算太明亮,但是並不影響視線。就在這時,水聲嘩嘩,怪魚撥動地下河水。
我驚恐的看到,這怪魚竟然跟人一樣,有手有腳。
再細看,怪魚手腳上都生有密密麻麻的鱗片,手掌寬厚,指甲如同鉤子,指頭與指頭之間還生有腳蹼,顯然是為了便於水中行進。
猴子緊盯著怪魚,悄悄退後半步,說道:「這是人魚。」
我怕手電光激怒怪魚,慌忙讓大家退後。看著大家默然無聲離開墓室邊緣,我長出一口氣,說道:「這下不用再爭執了。從水中游過去的方案簡直是送死。」
陶雙月眉頭緊鎖,聞言說道:「看來我去救張玄的時候,在地下河裡,遇到的就是這怪魚。」
墩子連聲說:「你命可真夠大。」
猴子緩過勁,接口道:「若是美人魚,我倒是不介意下去。」
這兒怎麼會有這種怪魚?我的大腦還真是不夠用。看樣子,這怪魚就是《山海經》所描繪的人魚,也有的古籍把這種魚稱為鮫人。
它們一般生活在河流中,屬於早就滅絕的古代生物,或者說古代神話中虛構的怪物,但是突然出現在這地下河中,真讓我們對眼前事情的真實感到懷疑。
我覺得我可能沉浸在幻覺中,把自己大腿掐了幾次,那疼痛的感覺十分真實,才慢慢接受了眼前的事情。
從紅巨龍之王,到不死蟾王,再到人魚,這本身就讓人無法預料,玄乎的超出人類的想像之外。
《葬經》的作者,東晉人郭璞,把這種怪魚稱為締。但締魚是什麼魚,也是滅絕種類,根本沒人見過。還有人說就是現在的娃娃魚,我看更是荒謬。
冷曉曦呆呆握著手電,不知想什麼,眼看大家都在震驚之中,我說:「可惜不是美人魚,你有點失望。」
冷曉曦抬眼望著我,目光泛出一絲光彩,說道:「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是不是包括在考古項目中,我覺得我們一連串的遭遇,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深有同感,說道:「你也別不相信,反正願意記錄就記錄,不願意記錄就罷了。我覺得就咱們遇到的這稀奇詭異的事情,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我說的也是實情,如果一個考古學家,把我們發生的這些事情發布,我想一定會遭到無數人的質疑,甚至謾罵。
我們這會兒又累又渴,坐在墓道前的石階上,每個人分喝了一點水,略微休息一陣,緊張驚慌感有所緩解。
猴子首先起身,望著對面獨立與墓室中-央的劉豫棺槨,說道:「眼下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在墓頂掛一道繩索,然後盪過去。」
其實這個方案我也一直在想,只不過覺得太危險,一直沒有提出來,聽猴子說完,我朝墓頂望一眼,雖然那些長條石足夠結實,但距離太高,我們沒有辦法把繩子拴牢。
如果靠著飛天爪抓住墓頂的石條,我擔心寬度太長,飛天爪的爪子無法抓緊,半途脫落,那樣根本沒有安全保證。
飛天爪雖然看起來很好使用,但是沒有相應的技術,根本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如果二大爺清醒,這個問題迎刃而解,但現在……
我拿出飛天爪研究了半天,朝陶雙月詢問,他也不能保證能把飛天爪使用的爐火純青,不能保證不出意外,不過聽他的意思,他是有膽量靠著飛天爪盪過去。
墩子忽然起身,指了指連接油燈的青銅管柱,說道:「不如把繩索套在這管子上,順著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