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威脅的感覺很不好。追莽荒紀,還得上眼快。
我抱起昏睡的小黑貓,眯著眼睛看著太陽,陽光很刺眼,也很有溫度,只是貓身上傳來的寒意,讓我的心也跟著冷了下來。
葉知秋背對著太陽,拿著支票微笑的看著我。
「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給人守靈,送亡者下去。」我順著貓毛,慢慢低下腦袋,輕聲細語的說著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還有呢?」葉知秋平靜的注視著我。
「沒了。」我說。
「那該你選擇了。」她溫和的微笑消失,犀利的目光直刺而來。
我從口袋掏出一疊冥幣,丟在地上說:「我也給你們兩個選擇,第一,離開我的生活。第二,用這些錢買你們的命。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們小心有錢沒命花。」話說的沒有任何煙火氣息,我是真的怒了。
目光在空中交匯,我們誰也沒有退避,能看到彼此的決心。
「讓你走是為你好,難道真想與老爺子來個你死我活?讓親者疼仇者快。」葉知秋嘆息一聲,氣勢弱了一些。我拿起身邊的九節竹,指著村口,說:「請吧!給諸葛老頭帶一句話,我已經沒心思跟他下棋了,如果再來,我會掀了棋盤。」
葉知秋嘆了好長一口氣,真誠的說:「你不走,老爺子會對你下殺手。最後不是你後悔,就是老爺子心疼。」她似乎有難言的苦衷,幾次想開口都忍著沒說,收了支票往村口走去。
上百萬的鈔票啊,我真的很想要。
而且她還給我找好了離開的理由,為了不與血親對敵。可是我的根在這裡,媽媽和寶寶們抓了牛頭馬面,還有好多沒辦完的事情,我拿了錢走的瀟灑,但會愧疚一輩子。
肩上背的包袱,累了,想要放下,隨手都能撿到充足的藉口和理由,可我真得做不到。也許活的累,但我問心無愧!
點了根煙,我默默抽完,摸著小黑貓的毛,準備封印雷沖這隻人墳養出來的厲鬼。
接近傍晚,王曼終於收集齊了所有東西,按照我的要求在關鈴家堂屋做好了布置。
堂屋四角都點了封門香,地上墊了一副猛虎下山圖。畫很破舊,沾滿了灰塵,在二十年前的年關,到街上花幾塊錢就能買到一副。唯一值得稱道的是畫被掛在牆上,被香薰了不少年。
王曼抱著小黑貓站在一邊,我小心翼翼的把畫上的老虎用刀割下來,拿著破爛的紙片在水杯上點燃,讓灰掉進杯子。
拿著一杯黑乎乎的水,我對著王曼說:「掰開阿飄的嘴巴。」
「你想幹嘛?」王曼緊抱著小黑貓偏到一邊。我說:「明知故問,當然是給我女兒喝了。」
「這樣會要貓命的!」她說。
我瞪著眼睛說:「不想阿飄死,你必須得狠點心。」
王曼不情不願的掰開昏迷的貓嘴,我把水灌進去,小黑貓嗆的睜開貓眼,看了看王曼又無力的閉上。
它肯定恨死這個狠毒的女人了。
灌完「符水」,我用刀沿著被掏空的畫洞在地上畫了個圈,在畫前點上蠟燭,燒燃畫卷的同時點了一炷香,說:「移行換地,猛虎下山。」
平攤在地上的破畫燒的很慢,王曼見什麼異象也沒有,不爽的說:「我跑了幾個村,好不容易買來的年畫,你就這樣燒了?」
「不燒,難道讓你買回來接著拜?」
我抽起插在畫前的香,走到她面前說:「抱穩了,別動。」
「你又想幹嘛?」王曼問。我說:「燒貓毛。你不感覺阿飄想當老虎,額頭還差個王字嗎?」
拿著香小心翼翼的燒著小黑貓額頭上的毛,三根香每根燒出一橫,最後再把三根香合併著燒出一豎。王字寫好,我拍了拍手掌,指著快燒完的畫說:「等畫燒完了,你把阿飄放到剛畫的那個圈裡,也就是畫上老虎該站的地方躺下。我出去會,馬上回來。」
「喂!你去幹嘛?」她問。我說:「尿尿。」
外面的天色差不多黑了,我跑到茅草堆邊,點了一炷請神香,呼喚著龔文畫。
那妞似乎還在為王曼打抱不平,過了好久才偷偷跑出來。我見香燒的忽明忽暗,知道她來了,交代說:「我會在腳趾頭上綁一根紅線,喝點酒了趴在堂屋大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