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下場棋而已,也沒什麼了不起吧!」我疑惑出聲:「退一萬步說,就算這真的是局又如何,一場棋而已!」
「是啊!」姚廣孝跟著點頭:「我當時也是這樣想的,但是後來的發生,證明我想法有多麼愚蠢,任何大局都是從小開始的!
登羽當時就是隨意提到一句長生不老藥,那前朝之事,我本來沒甚在意,再三追問,才知道這種藥不僅存在,甚至就在帝王手中更迭了兩朝。
當時我們也跟現在一樣,隨意聊了很多,大都是關於這些虛無縹緲之事,誰也都沒把這放心裡!
而直到後來,佛門步步緊逼,而我確實已經到了油盡燈枯時,這才想到還有如此一提,年輕時的想法大多跟將老時不大一樣,長生已經成為舉足輕重的事。
但我畢竟還是有些猶豫,自己已經歸隱,原不想再插手陽間的各種紛爭,而就在這時,登羽再度出現了,一別近四十年,他的樣子沒有任何變化,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個煉丹人就是他!
如果長生真是一種飄渺那還好說,偏偏真實發生在眼前,所以我的那些私心,你大概明白了吧,我是真的控制不住!」
「那這跟魔宗有什麼關係?」我皺了皺眉毛:「越繞越遠,我實在看不出這跟魔宗有任何關係!」
姚廣孝點了點頭:「短期來看,確實沒有任何關聯,但直到後來所有事情聯繫在一起,我這才知道,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場布局!然後一場跨越四十年維度的陰謀,就這樣把我圈進去了!
我知道你們聽我這樣說,很有些不可思議,四十年對於我們是很長時間,但要放在那些恐怖傢伙身上,不過是四年,四個月,甚至四天,他們的存在早已經無視時間了!」
「說了這麼多,那我也並沒有在你身上看到任何損失啊?」詹白鳳淡淡道。
姚廣孝臉色再苦:「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你以為我們這些年是好過的嗎?長生不老有時候才是一種最大的詛咒和磨難,稍有點意志不堅,那便一切成為空談。
我是親眼看著這個世界上跟我有關的人、事一點點死去的,在這中間,我要成為另外一個人,成為一枚棋盤上的棋子,只屬那登羽所代表的後台指揮,至少而百年,我甚至連思想都被束縛了!
而在後來,這個世界已經發展到跟我再無任何瓜葛之時,我才帶著建文一塊逃出了魔掌,但是苦難並沒有遠去,彼時的受惠與人,十倍、百倍,那是個無底洞!
大概是因為我和建文的實力太低,那背後勢力對我們逃脫並沒有派出實質性的追殺,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東躲西藏,不敢跟他們乃至他們的爪牙有任何接觸,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拉入那萬丈深淵中!
與此同時,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們甚至連真正的術士功法都不敢修煉,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而有多大責任就要面對多大的違心!那並不是我們渴求長生的目的!」
「既然不願違心,那為何不逃遠一點,世間之大總有容身之所,人間不行,還有陰間!最不濟,那許許多多的秘境也能安身!」霓裳忽而冷冷出聲:
「或者,這些都是藉口,你們只是捨不得如今手中所擁有著漫長生命!」
姚廣孝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從那身後勢力現身對我們說教之時,這整個天地準確說已經是個大點牢籠了!
往常時候,我們儘管東躲西藏,但更多時候,躲避的可並不是那股真正的背後勢力,而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魔宗,以他們的行徑,只要知道我們,保不齊總會殺了我們前去邀功!」
「那不能修煉呢?這不更假!」山蒼接話道:「任何時候,只有自己能力達到一定程度了,才能擺脫眼前困境,如你們這般,只能是渾噩終日!」
「怎麼修煉?唉——」姚廣孝接話道:「魔宗就是例子,傀儡之屬能有什麼好下場!而一旦我們認真修煉,擺不擺得脫還另說,有一點卻是必然的,會成為槍,甚至欠賬一塊清算,我們只怕會更早死!
這樣渾噩也沒什麼不好,連你們都都覺得我們渾噩,那豈不正是無可救藥,不值得他們浪費精力了!」
我再度沉默了,姚廣孝能在歷史上留下那麼濃墨重彩一筆,本身怎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