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階梯向下,無光,乾燥而陰涼,下了樓梯是一條窄窄的走道,兩邊的牆面已經變成了石壁,有浮雕刻在上面,白旭堯粗略的看了一遍,講的正是之前那幅畫裡的男人的一生。姚修之,生來便有縛魂之力,少年天才,一手創建了當時華夏最大的捉鬼世家,弟子眾多,人人羨之,而鬼遇之,束手就擒勿敢妄語,時二十七八,修得紅蓮業火,身卒,招魂無果。見到這兒,白旭堯腳步頓了頓,紅蓮業火剛成就死了?
走道盡頭是一道石門,這對白旭堯就是擺設,直接就穿門而入,門後便是密室了,從內看,石門也是一面牆,連同其他三面牆形成一個封閉的矩形,每一方牆上都鑲嵌有一橢圓銅鏡,銅鏡四周刻有符咒的花紋,密室內的光便是從這幾面鏡子中發出來的,四束光線在中央匯聚,照射在下方的棺柩上。
白旭堯最先注意到這棺材竟是用槐木做的,民間製造棺材多用楠木、松木之類,而柳木、槐木因其屬性為陰,極易招來陰魂邪祟,一般不做棺木,這姚家反其道而行之,似有招魂之意。白旭堯走近看了看,棺柩沒有蓋上,一眼便能瞧見躺在裡面的人,正是畫中的姚修之,幾百年不腐可見他術法之深,斜飛入鬢的眉和依舊凌厲的臉部線條似乎還能看出他生前的放肆張揚,白旭堯喃喃一句,「你也算是個人物了,怎麼沒在地府見過你,怎麼著你也能混個高級公務員吃皇糧啊……」
說話間,白旭堯理了理姚修之垂落的髮絲,指尖碰到他的前襟時,感受到衣襟下有個硌手的東西,微微隙開的衣襟處也露出了紅繩的一角,白旭堯勾住那紅繩輕輕一拉,一個桃木做的小玩意兒出現在手心,是一隻小狼犬,蹲坐的姿勢,蠢萌蠢萌的,白旭堯眼裡閃過笑意,手指摩挲了幾下,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般打趣道,「你還喜歡這玩意兒呢!」
門外已經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白旭堯把那小玩意兒放回,順手拍了拍棺柩,對姚修之說,「我挺喜歡你的,改天再來找你。」轉身便要離開,誰知腳下突然光芒大盛,這棺柩下還藏有陣法!白旭堯低頭瞧了瞧,而隱藏在棺木上重重疊疊的小陣法相互呼應一般,光亮以白旭堯手拍過的那處蔓延,而銅鏡發射出來的光束也轉移到了白旭堯身上,陣法的重疊與呼應,無一不是招魂陣、安魂陣之類,許是感應到密室內陣法的反應,門外的姚家人越發激動,有幾人甚至跪倒在地,默念著老祖宗的歸位。
&闖禍了……」白旭堯摸著下巴,這姚家人認錯鬼了,他要不將錯就錯去當幾天姚家的老祖宗?聽起來很帶感嘛!「老祖宗,呵呵。」腦海里美人嘲諷臉一出,白旭堯默默的打消了念頭,他還是去找美人好了,就不陪姚家的幾位大老爺們了。
當姚家眾人進入密室,白旭堯早就溜了,只余密室內還未消失的陣法,姚乾年,也就是姚家現在資歷最老的老當家,摸了摸尚有餘熱的銅鏡,對棺柩行了一禮後說道,「諸子莫慌,這次有戲!」
姚遠就跟在最後,聞言心頭也是一陣激動,跟隨著一眾長輩跪在棺柩前。
經過幾百年的歷史更迭,以往一家獨大的姚家在失了老祖宗的帶領下,逐漸退居二線,從華夏第一捉鬼世家變成了如今華南地區幾大捉鬼世家之一,不可避免的頹勢讓姚家人不甘卻也別無他法,最終也只能抱著求助老祖宗的想法,長年累月的進行搜魂、招魂等一系列秘術,如今有了進展,雖不敢肯定是這陣法是老祖宗激發的,但總算是給了姚家眾人希望。
……
姚遠這院子裡就有客房,依舊是古色古香的擺置,進門左側是一張軟塌,就放在木窗前,榻上有小木桌,擺著糕點,臨側對門是一牆的書和一張書桌,進門右側有一屏風遮擋,屏風內便是傳統的架子床,掛有紗帳。
白旭堯找到沈青時,就見他斜躺在軟榻上,微眯著眼,享受著從木窗外吹進來的涼風,眉眼線條柔和,但兩頰微鼓,嘴巴一動一動的,身側的小木桌上擺滿了小碟子,茶果糕點只剩下一小半了,當真是歲月靜好,難得悠閒。
坐在沈青旁邊,白旭堯極其自然的擦掉沈青嘴角的糕點碎末,又在他微鼓的臉上戳了下,「美人……」白旭堯想說點什麼,卻突然不願破壞了沈青這份寧靜,一時間靜默的坐在那看著沈青。
沈青懶懶的看了眼白旭堯,身子稍微坐正了點,不過依舊靠在榻上,「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