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雲娘的娓娓道來,蔣秦覺得自己的膝蓋已經中了無數箭,而每當從雲娘口中吐出「魚蛋」一詞時,宋余看過來的目光讓蔣秦更是坐立難安,他就想不通了,他到底錯哪兒了?宋余知道自己陪他去塵世中歷練,不是應該別彆扭扭的拉著他的手說點推心置腹的感激之言的嗎?
雲娘已經開始講述起那些年殺過的人來,頂著殿內是不是掃過來的詭異目光,蔣秦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揮手打斷了雲娘的回憶,「我並不知那紅豆湯的意思,那玉佩是別人贈予我的,不慎落在了你的店內,想來我也從不曾說過對你有意的話,這皆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且不說你殺那害你之人可以算是有理可循,但這一千多年,因你之故,無緣投胎輪迴之人何止千百,再大的怨氣也不能成為你傷及無辜的理由。」
蔣秦這番話不可謂不絕情,將雲娘曾以為的一切美好都打破,雲娘呆怔的望著高高在上的蔣秦,慘白的臉色越顯得灰敗,「我……一廂情願……」雲娘手上尖利的指甲刮在地板上,無聲卻莫名刺耳,外翻的指甲透著黑氣,她不可置信的環視這威嚴無垠的大殿,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好像都帶著憐憫和嘲笑,恍如無數根刺扎在她早已經腐爛的心臟上,生生的疼出淚來,她是流不出眼淚,只有一串串血珠從眼眶滴落。雲娘攤開手掌接住那一滴滴血淚,臉上的表情似笑似哭,「蔣公子你說你是捉鬼師,我做了那麼多惡,為何你不來捉我?一千多年啊,你一次都不曾出現過,我都要忘記你的模樣了……」
又是一箭直插蔣秦膝蓋,蔣秦嘴角抽抽,嗶了狗了!害人的原因竟是為了引他出現,該說這雲娘是偏執還是蠢?要不是那玉佩的庇護,地府早就將她抓回聽候發落了。蔣秦可不會覺得這雲娘對他有多痴情,從她開始殺人起,雲娘只不過是是眾多惡鬼之一罷了。「押下去,一殿一殿的審,務必將她害過的性命逐一查清,我看這十八層地域都不夠你輪的。」
&雲娘低著頭笑起來,聲音嘶啞而悽厲,她身上冒出的黑氣也越來越盛,陰兵一時間都無法靠近,等她再抬眸時,雙眼已成血紅,不過此時她看去的方向不是蔣秦,而是宋余,「你就是魚蛋吧,蔣公子可真在乎你啊……」那恍如實質的黑氣將捆綁在她身上的鎖鏈都腐蝕了,落在地上,在一陣驚訝聲中,雲娘也化作黑氣的一部分,向宋余撲去。
蔣秦大怒,起身就要將雲娘打個魂飛魄散,宋余卻好像料准了蔣秦的反應,第一時間阻止了蔣秦的動作,同時將手上的幽冥之火揮向雲娘。幽藍色的火焰,安靜無聲的將那團黑氣整個包裹起來,與其說那是火,更像是氤氳了極寒之氣的幽泉,一點點的將那黑氣撲滅,直至雲娘再次出現在視野中,沒了黑氣的保護,雲娘被靜靜燃燒的火焰困在其中,她死死的咬著唇,盯著宋余,虛弱的魂體止不住的痙攣。
宋余手一招,那包圍圈瞬間縮小,懸空漂浮在手心上,像是一個透明的玩具球,雲娘就是被困在其中的裝飾娃娃。宋余戳了戳幽藍的火球,意有所指的說道,「為什麼你們都喜歡小看我呢?我長得很弱嗎?」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宋余惡劣十足的對雲娘微微一笑,「忘了告訴你,我也是閻羅,第三殿宋帝王余,下一個審你的就是我,你可以慢慢說,另外,那個玉佩,是我送給蔣秦的。」
蔣秦聽了宋余這番話,心頭微喜,宋余竟是知道吃醋了,好極!
&殿內一片噓聲,閻包子更是嚴肅的總結了一句,「原來,千年前你們就有私情了。」
&跟他有私情!」宋余當即反駁,將已經被氣得沒有意識的雲娘甩給陰兵,餘光都沒掃蔣秦一眼,就甩袖匆匆離去。蔣秦笑眯眯的整理了下衣襟,也不介意他們打趣的眼神了,「私事不可外傳,懂?」說罷也懶得管這一群無聊透了的貨,不急不緩的走出殿外,一轉彎就步履匆匆的去尋宋余了。
看了熱鬧,又贏了賭注的白旭堯和崔鈺都很愉快,又能逍遙幾年,不管地府的公務,至於沈青卻是突然想到豆包的事,「現在豆包應該不受雲娘影響了吧?」
崔鈺垂下眼帘,嘴角掛上一如既往的淺笑,「應該沒問題了,只是這次吃撐了,又得沉睡上幾日,保持魂體狀態恰好可以待在地府。」
現在所有事都解決了,白旭堯興致勃勃的拉著沈青去參觀地府,崔鈺自然是去搗鼓自己的事,不打擾這兩位培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