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秉章實際上是把和李游談判的主權都給了曾國潢。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不知是對曾國潢太過於信任,還是對兩名刺客的忌憚所導致。
但對李游來說,這是更好的事情。曾國潢畢竟還是對他心懷敬畏的,換成駱秉章的話,他還真擔心,雙方唧唧哇哇討價還加的時候,自己會忍不住一巴掌把對方給蓋死。這樣一來,歷史估計就要亂套了。
最終兩人一致協定,李游帶走納蘭方,其餘的血滴子歸駱秉章處理。但是,李游要確保石達開的大軍在三個月到半年裡解散。為此駱秉章也做出了保證,只要太平軍扔下武器自行離去,他必不追究這些從賊之人的罪名,而且還有一點便是,一定要把活的「石達開」交到他手中,讓他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說服石達開解散他跟隨他數十年的大軍,這比起刺殺駱秉章的難度更大。而駱秉章同樣不相信李游能夠做到這一點。一樣在大渡河兩岸做了大量的布置,靜等太平軍的消息。
……
「這個什麼東西?」李游看著蚩尤手中握住一物,不住地把玩著,心中有些好奇,便問了起來。
「是個司南,從地上撿的,喏,那傢伙說是他的。」蚩尤指著俘虜從中的魯百順。魯百順在蚩尤襲擊的時候,便躲在了山谷邊上,後來血滴子遭受到了湘軍槍隊的血洗,他逃過一劫。但事後也被抓了起來。好在他吸大煙掏空了身體,並沒多少力氣,因而只是被捆了起來,沒有加以其他的刑罰。
「那是我的……還給我……」聽到蚩尤的話,魯百順耷拉著腦袋,盯著蚩尤一陣哀求。只是此時菸癮發作,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渾身顫慄著,有氣無力。
李游盯著魯百順一眼。有些嫌棄,便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在了眼前的羅盤之上。能夠被蚩尤看上的東西,估計有些奇特的能力。
「這東西有些妙處……」蚩尤說著,把羅盤底部一翻。對著李游沉聲說道:「你看……」
不用湊近李游也看得清楚,在羅盤底部,鑲嵌著一塊拇指大小的,金屬光澤的東西。粗看是塊金子,但李游能夠辨認出來,金子不可能在黑暗之中散發出金屬光澤。
「五彩石?」李游眉頭一皺。
「對。」蚩尤應了一句,但聲音變得格外深沉:「五行屬金的五彩石,能感應所想知道之物的方向……」說到這裡,蚩尤的聲音顯得有些滄桑:「我曾經在這東西身上吃過不小的虧……」
李游心中大是驚奇。一塊小石頭怎麼會讓蚩尤吃虧。蚩尤不想提及此事,李游也沒問。但他也就清楚,身上帶有五彩石的癮君子,似乎也有一定的價值。當即找來準備分道揚鑣的曾國潢,提出把魯師爺也給他。有事情要問清楚。
曾國潢也是大方,手一揮就讓人把魯百順推到了李游的身邊。反正血滴子留在他們身邊沒用,一會都只有一個下場,全部格殺深埋起來。只是此事風險著實不小。曾國潢覺得划算,但駱秉章卻不以為然,覺得自己還是吃虧比較多一些。
最終還是曾國潢一針見血地指出,如果談不攏的話,駱總督的腦袋未必就能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幾天。這兩名刺客神通廣大,就算進入皇宮行刺,成功率也不小,何況他一個駱秉章。為了自家性命,駱秉章還是半屈辱得答應了李游的物理要求,同時也不敢指望李游能夠履行約定的所有條款,未免長吁短嘆起來。
押著納蘭方和魯百順走進黑暗之中,曾國潢仍然恭敬地遙送李游的離開。這時候,駱秉章在幾十名心腹的簇擁之下,走到了曾國潢的身邊。他看著滿地血腥,一臉心痛地說道:「就真這樣讓他們走了?!」
曾國潢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然呢,駱總督,我們還能怎麼辦?三十年前後,先生還是一個模樣,是神人無奇。當年我大哥也是蒙他指點,才有今日之勢,我們區區凡人與他為敵,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可是神器……」駱秉章心中猶有不甘。
「先生說過,神器者,有德者受之。」曾國潢又是一陣苦笑:「我們想妄得神器,是要天譴的!」
「天譴,什麼是天譴!」駱秉章吹鬍子瞪眼,怒聲叫了起來:「子不語怪力亂神……」
「轟隆隆……」一道紫色的閃電忽然劃破天際沉沉烏雲,落在附近的山頭之上,引燃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