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淳!」李游喊了一句。和田淳相處的時間越長,李游就越難把田淳與傳說之中的墨家鉅子如此高大上的身份聯繫得起來。
如果不是李游模仿後世單兵作戰系統設計出墨者身上這一套東西,大部分時間裡,田淳看上去就像一個尋常的老農。衣衫破爛,赤腳,皮膚黝黑,戴著一頂破草帽,除去幾件墨家的傳承寶物,渾身上下的東西,加起來值不了三文錢。這還不算。
光從田淳這個模樣就可以分析得出來,墨家為何會失去了傳承。掌門人都混得這麼慘,誰還想當墨者啊!當然這只是李游的腹誹的想法。墨者不是儒生,墨者是需要更高思想境界和崇高理想的人才會去選擇的的思想派別,不具備儒家那種隨時可以因為統治者的喜好而做出自我調整的圓滑。
「先生。」田淳大步走了過來。他剛剛逡巡完營地的駐紮情況,計算可能出現的危險,並且根據推測可能遭遇的問題做出整改。聽到李游的呼喚,他沒有絲毫的耽擱。
「左手邊,入林約一百丈的地方,似乎有人。」李游低聲說道:「你帶幾個墨者,從繞過去,截斷他的去路。」
「是。」田淳心中一凜。逡巡營地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周遭有人。但田淳清楚,自己的特長並不在森林之中,沒有發現異常也是正常的事情,先生目光如炬,算無遺策,既然開口了,必然是發現了大問題。
當即田淳點了五名墨者。這五個人都是墨者之中格殺技巧最為精湛的,從這一點李游也看得出來,田淳很是重視李游的的發現。
吩咐完了田淳,李游也裝成漫不經心的樣子,先是沿著河岸走了一段,然後慢慢靠近他發現似乎藏匿著人的地方。不過李游的偽裝不是很成功,好幾次他假裝不經意地望向那裡,但如果真有盯梢者在,必然發現了李游實際上已經注意到了自己這個地方,不然怎麼可能會反覆朝著這個方向盯過來?
「呼呼……」林間的灌木忽然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李游看到一個與周圍環境近乎一樣顏色的人影朝著遠處飛奔。
「哪裡走!」李游喝出一句,毫不猶豫地追了過去。和蚩尤在原始森林裡糾纏不休的時候,李游在林間的戰鬥技巧便提升到了極致,森林早已成不了他的障礙。
李游喝出這麼一句的時候,營地里的眾人還沒反應回來,但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游已經飛身如林,轉眼就沒有了蹤影。只留下樹枝搖晃的聲音。
「先生,我來助你一臂之力!」田淳見包抄的計劃已經失敗,大喝一聲想追上來,遠遠卻聽到了李游的回應:「不用,看好營地,我去去就回……」
「去……去……就……回……」河谷之中迴蕩著李游的聲音,可李游的人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田淳停下了腳步。對李游的話,他素來是不打折扣的。從李游跳入長江與白蛟搏殺生還之後,他對李游的信心就又提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恨不得每天三餐給李游上的是香而不是食物。李游不讓他幫忙,田淳還猜得到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擔心偷窺營地的敵人,很可能還有後手,如果營地的強者都被人調虎離山,那麼回來發現營地被人家一窩端了,那可就欲哭無淚了。
回到營地,田淳氣定神閒,看著有些驚慌的民夫,田淳把臉一沉,說道:「慌什麼,有先生在,這天塌不下去!宵小敢來窺探我營地,真是活得膩了!」
田淳一番威嚇倒是讓眾人安定許多。墨者們對發生的事情卻不為所動,該作什麼的就做什麼。反正他們武器都佩戴在身上,一旦有什麼狀況,隨時都能夠組織起衝鋒。
李游心中暗自訝異。前方那人的速度著實不慢。而且對周遭的地形似乎很是熟悉,最讓李游鬱悶的是,對方還故意引來到一些事先布置下來的陷阱中去。好在這些陷阱並非致命,無非是一條樹皮搓成的絆馬索啊,打好結的灌木,還有幾個簡陋的土坑。
李游一開始被絆馬索絆倒,但他並沒有倒下來,而是直接將繩索給絆斷,腳步踉蹌一下就繼續往前奔跑,速度稍慢了一些,但隨即便恢復了正常。經此之後,李游便留意了那傢伙的動作,凡是發現他身形有不協調的時候,便知道對方在繞開陷阱,有樣學樣,這樣以來,陷阱就成了虛設,李游與那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發現李游像塊牛皮糖一般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