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弄不懂辟火珠的原理。看上去也就是一顆土黃色的珠子,裝在一個拳頭大小的葫蘆里。葫蘆表層還結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但是把珠子倒在手裡,卻沒感覺到絲毫的寒意,只是身上的衣服卻漸漸結起一層冰屑,才令李游感覺些許的寒意,然而在以珠子方圓三尺到半丈的地方,卻是從外到內,凝結著團團冰坨。只有裝進小葫蘆裡面,才把辟火珠的寒意遮蓋住。
辟火珠到手之後,李游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找田淳一起研究,在這個時代,比墨家更懂物理學的人估計也不多。然而辟火珠這種明顯不能納入正常物理學範疇的器物,也讓田淳甚是為難。最後沉思半天,才得出一個推測,說辟火珠很可能是用冰髓寒玉的精華凝聚出來的。但關於冰髓寒玉,田淳也說不出個由來,只說根據墨家的一些傳說,冰髓寒玉出自鴻毛不起的若水,看起來像是水,實際上是玉質。食之使人身輕,延年益壽,水火不侵。
聽著田淳這種解釋,李游苦笑不已,心裡暗道,這哪裡算是墨家的傳說,分明可以歸納到《山海經》、《淮南子》這種內容里去了。
儘管田淳的話荒誕不經,但聽說喝過冰髓寒玉之人,水火不侵,心裡倒是稍安一些。這玩意他可沒少喝,只是喝了之後是不是水火不侵不知道,倒是誤打誤撞見了司馬空一面,與司馬空在這個時空裡見了一面。
接連數日無大事。和秦怒天接頭之後第二天,李游帶著墨家以及手下朝著深山挺進,走了一天,天鳳族之人便派人下山接應帶路。
領路的是兩姐妹,一個是李游有過一面之緣的秦雯,另外一個李游其實也見過半面,就是那晚引走勁松子和莫方圓的女生,眼神酷似秦弋,自稱秦颯。年齡比秦弋更大一些,已是個二十出頭的大閨女,身材消瘦,看誰都笑眯眯的,不像秦弋那般怕生。
有了兩姐妹帶路,路程驟然變快了許多。天鳳族在這一片山區裡面不知經營出了多少秘道,許多看起來無路可行的荊棘林莽之下,無數的分叉小路隱蔽其中,有些地方只有彎腰才能前進。為了加快速度,李游不得不放棄部分馬匹坐騎,分出了幾名手下和墨者看守放牧。
拋下輜重之後,速度更快,只用了不到半天,李游便到了最初遇到秦一刀的河畔。看到圍繞著九鳳朝龍的河流,李游心中感慨無比。在第一次看到這一片河流的時候,怎麼會想到,自己竟然會穿越回到一千多年,又到了這個地方?
「……緣分啊……」李游吁氣感慨,本想說一句孽緣,但硬生生地改了一個字。他想起以前讀過一本心理學的書,裡面似乎說過,人的思想一點要積極向上一些,悲觀的思想會給生活上的遭遇帶來更多的不幸。
實際上也就是心態的積極性和消極性罷了。面對所要遭遇的困難,李游相信,不管換成誰,一樣積極不起來。
河畔上有不少竹排在靜候。秦怒天也說過,最終進入鬼王墓的人只能是李游,除去天鳳族不願太多人涉足鬼王墓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辟火珠只有一顆,不管去多少人,辟火珠也只能保護一個。
因而墨者將會有大部分人在河畔停下腳步。只有田淳和墨家的三位長老陪同李游前往鬼王墓所在的孤峰。等到了目的地之後,墨家之人也只能留在外面,靜等結果。這已經是天鳳族最大程度的退讓,李游也不好堅持什麼。畢竟徐偃王的危險性,是李博今三十年前就自我設下警醒的,加上天鳳族的佐證,由不得李游心存僥倖。
即將與墨家眾人分別,李游不知見到徐偃王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抓緊時間交代了田淳一些事。萬一見到徐偃王,徐偃王有辦法立即讓他回到自己所屬的年代了呢,這等同直接錯失了布局墨家的機會了。一路滔滔不絕地囑咐田淳該如何開拓羽翼,潛藏實力。甚至還根據歷史的走向,說了一篇似讖非讖的話語,實際上是把西晉之後的歷史用非常含糊的話概括了一遍,叮囑墨家在種種時代,該如何伸出抓子,什麼時候又該潛藏隱,又約定了數個地方,要求墨家只要力量還能夠傳承,就要準備好人手在那裡等候自己,哪怕等上兩三千年!
田淳早就知道李博今絕非世俗凡人,但充其量也就只把李博今當成一個奇人異士罷了,墨家前來履約,是墨家一貫的作風,談不上與李博今有多大的交情。畢竟李博今和墨家的交情,還是上一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