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胡遠志本能的追問道。
他已經完全被安江的故事吸引了。
但話說出口,他便知道,他這是中了安江的套,這傢伙,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但哪怕明知道這些,他的眼睛還是忍不住緊緊盯著安江,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因為,這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像是故事,而像是在聽世界上另一個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妻兒。
如今,他自然也迫切無比的想要知道,在這世上,另一個與他做出相似決定之人的妻兒最後的結果。
安江並沒有向他賣什麼關子,輕笑一聲後,便淡淡道:「雖然我也很想告訴你,最終是一個好的結果,但很可惜,答案是事與願違,顧偉的妻兒的確是拿到了那張彩票不假,可最終等著他們的,是一場煤氣中毒,一家三口,全部死於非命。」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在騙我,一定是你在騙我!」胡遠志立刻用力搖頭,大聲道。
「騙你?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嗎?」安江淡漠的笑了笑,然後靜靜看著胡遠志,平和道:「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情,我既沒有騙你,而且也不是意外,而是一場人為的災禍,罪魁禍首現在已經捉拿歸案,在等待著最終的判決。有意思的是,害死了顧偉一家人的罪魁禍首,就是指使他這麼做的人。」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讓程主任去把卷宗拿過來給你看看,煤氣中毒的事情是去年發生的,罪魁禍首是今年落網的!可憐顧偉辛辛苦苦的賣命,結果,他丟掉了一條命,過了一年的苦日子,只給家人爭取了過兩年好日子的時間,而且,這兩年的好日子,還直接透支了他家人的餘生!」
「我跟你說,指使顧偉干髒活的那些人啊,壞事做多了,最害怕敗露,所以總是疑心病重,擔心他們用的人會把一些話到處亂說,就喜歡滅口,把用完的人幹掉,讓事情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找不到。人命這東西,在他們的眼裡,和螻蟻和草芥沒有任何的區別。他們可以要秦宇的命,他們可以要我的命,他們憑什麼不能要顧偉家人的命,又憑什麼不能要你的家人的命?」
「難道,你們的命比我的金貴嗎?!」
一聲一句落下,場內瞬間陷入了死寂。
胡遠志跌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額頭爬滿了冷汗。
他現在,真的害怕了。
尤其是安江那句【難道,你們的命比我的金貴嗎】,更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雖然說,現在說人人平等,人命和人命都是寶貴的。
可是,生活是分階級的。
不管他願不願意,都必須要承認,安江的命其實是比他,比他的家人更金貴的。
既然那些人連安江的命都不當回事兒,那麼,又怎麼會把他和他家人的命當回事兒?
而且,對於這種做了壞事的人來說,正如安江說的一樣,最害怕事情泄露,所以,哪怕是有一線可能泄露的可能,都會被他們抹除掉。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他們除掉了安江,那麼自然就會擔心,如果胡遠志將事情告訴了家人該怎麼辦?萬一胡遠志的家人哪天良心發現,把真相說出來怎麼辦?
在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只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
「胡遠志,你好好想一想,故事我給你講完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但是,為了你的家人,你最好想清楚,你的人生快要結束了,可是,他們還有大好的人生要繼續。」安江平靜看著胡遠志,淡淡道。
胡遠志沉默了下來,腦袋低垂,嘴唇翕動。
他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沒有勇氣開口。
「我再給你一些時間,你好好想想。」
安江平靜笑了笑,向李潛江和程度使了個眼色,三人便要離開審訊室。
當他們起身離開,走到門口之際,胡遠志如突然做出了什麼決定,忽然抬起頭,看著安江的背影,大聲道:「陳飛,陳飛,是陳飛讓我這麼幹的,他說了,讓我用這條爛命給家裡人換好日子過。」
胡遠志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