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
關老爺子聽到關東陽的話,愣了一下,然後瘋了一樣哈哈大笑道:「我教出來的好兒子,我教出來的好兒子啊」
他沒想到,當初教給關東陽的東西,如今竟是被關東陽給用在了他的身上。
「爸,您這一輩子都在給關家做牛馬,現在關家要完蛋了,您就再給關家做最後一次牛馬!」
「我們這一關過不去,也不要安江過了我們這一關!」
關東陽跪在地上,看著關老爺子,大聲道。
「爺爺,求您去死吧。」關建樹也跪倒在地,用力磕頭,大聲道。
關老爺子放聲大笑,笑著笑著,兩行渾濁的老淚淌落了下來。
他這一輩子,都在給兒子,給孫子當牛馬,現在想來,他對他們太好了,好到他們認為不管他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哪怕是讓他付出這條命,好像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好,好,爸去死!」
關老爺子大笑良久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
「死之前,您得留一副墨寶,您要說,是安江把您逼死的。」關東陽望著關老爺子,搖了搖頭,道。
關老爺子看著關東陽的樣子,瞬間意識到,這件事情不是關東陽的突發奇想,而是在心裡早已做過深思熟慮,甚至,只怕關東陽和關建樹已經拿這件事情威脅過安江,但安江並沒有向他們妥協。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心頭滿是絕望和自嘲。
他本以為,他這一生是榮耀的一生,但沒想到,臨到盡頭時,才發現,這是可悲的一生。
「好,我寫!」
關老爺子嗚咽兩聲後,走進書房,揮毫潑墨,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幅大字——逼我死者,安江!
字寫完後,關老爺子便將其抓起來,踉踉蹌蹌的朝樓頂走去。
關東陽和關建樹緊跟在他的身後。
很快,關老爺子便站在了樓頂的天台上。
凜冽天風吹過,再看著樓下已是變得渺小的一切,他心頭滿是恐懼,求救般朝關東陽和關建樹望去。
他害怕了,他不想死了,他不想過往那麼輝煌的他,死得如此難看。
「爸,別怕,我送您最後一程。」
「老爺子,上路了。」
關東陽和關建樹看著關老爺子的樣子,相視一眼後,快步上前,手用力一推,便將關老爺子推到了樓下。
【砰!】
良久後,沿著樓下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鮮血散落地面,就像是一個摔碎的西瓜。
「爸,我們,我們,殺了爺爺。」
關建樹看著樓下的一切,轉過頭,恐懼的看著關東陽,看著雙手,顫抖道。
「不,不是我們!」關東陽用力搖頭,道:「是安江,是安江,逼死了老爺子。」
「對,安江,是安江,全都是安江的錯。」關建樹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用力點頭稱是。
而在這時,沿著樓下傳來了陣陣的喧譁聲,顯然是關老爺子的死亡已經引起了眾多人的注意。
關東陽和關建樹相視一眼,當即臉上露出哀容,悽厲的哭嚎著,向樓下衝去。
這一刻,他們儼然已是成了孝子賢孫。
只是,他們卻不曾發現,在他們頭頂的天空遠處,正有一個小巧玲瓏的無人機如鷹隼般盤踞,悄然拍攝下了此處所發生的一切。
與此同時,縣委招待所內,安江抵達之後,便聯繫了申時行。
申時行當即召開了一場省紀委調查組的簡短遠程會議,會議上,言簡意賅的宣布,暫時解除孫志軍的省紀委調查組組長,隔離審查,由安江主持調查組的全面工作,負責聯繫對一·二九礦難的涉案人員進行抓捕。
孫志軍面色慘白,嘴唇翕動,想要問些什麼,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可是在收網階段,他這個調查組組長被解除職務,暫時隔離審查,說明一定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他和關建樹並未做到完全切割,還是被安江抓住了把柄。
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