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義罡直接抱著昏厥過去的葉玲瓏下了樓。
這頂樓此時的光景,若是普通人看到,絕對會嚇暈死過去。
而神秘人則起身,一手一個,扶著范璐和受傷的護士下了樓。
路過龍老的時候,神秘人還不忘解釋一句:「女士優先,你是男人稍微等等。」
龍老嘴角囁喏,他其實想說一句,他是老年人啊。
可看著神秘人一副把解釋當通知的橫樣,他又強忍了下來。
走廊上。
血腥味濃郁得讓人作嘔。
地上的一幕,更是讓人毛骨悚然。
袁義罡的一刀,真正的是含怒到了極點。
這一刀,應該也算是他的極限實力了吧?
陳東看得瞠目結舌,哪怕此時走廊靜悄悄,已經歸於平靜,他也依舊有種恍惚做夢的感覺。
捫心自問,就算以他的實力,全力一刀,也絕對沒有袁義罡這一刀的威力。
就如同林嶺東質疑的那樣。
這一刀,超越了正常的認知範圍。
儼然不像是人能劈出來的。
「洪會龍頭,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心服口服。」
林嶺東由衷的讚嘆了一句。
他曾經也是嶺東地下王,自持武力甚高,可面對剛才的袁義罡。
不是自貶,林嶺東真的有種渺小到塵埃的恐慌感。
然而。
話音剛落。
陳東忽然轉動輪椅,當正臉面向林嶺東的時候,卻是無盡寒霜。
被陳東注視著,林嶺東登時心神一凜,渾身緊繃。
「我知道你剛才是為我好,但同樣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陳東聲音冷厲如霜,跗骨入髓。
林嶺東嘴唇囁喏:「不是,剛才,如果」
陳東搖搖頭:「我不想欠她的,你剛才的阻止確實為我好,但也讓我欠了她,你知道欠一個女人的,該怎麼還嗎?」
林嶺東愣住了。
他不傻,自然聽得出陳東的話裡有話。
只是他根本不知道陳東和葉玲瓏之間的糾葛。
剛才也全是本能,一種近乎冷血的本能,驅使著他阻止陳東起身反抗的。
「把這裡想辦法清理掉。」
陳東默然地推著輪椅回到了病房。
關上病房門後,病房內外,儼然像是兩個世界。
只是陳東的臉上,依舊鬱氣難消。
腦海中,始終浮現出剛才那一幕。
嬌柔的身子,卻如大岳一般,毅然決然的擋在了他的身前。
這樣的人情,該怎麼還?
還不了!
如果不是林嶺東阻止了那一瞬的關鍵時刻,他會果斷的選擇向葉玲瓏和袁義罡暴露出他的雙腿能夠站立的事實。
他是洪會元字輩祖老。
和葉玲瓏、袁義罡是一條船上的人。
泄露出這張底牌的幾率本就極小。
就算真被泄露出去了,那也好過欠下一個女人的命更好。
特別是,他知道葉玲瓏是什麼心思。
心有所系,所以悍不畏死!
這天底下,錢債好還,人情難還。
更何況,還是有別樣心思的女子的人情。
「呼」
陳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推動著輪椅到了病床邊。
他沒有上床,而是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顧清影。
剛才外邊的大動靜,之所以沒有驚醒顧清影,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為了讓顧清影安然入睡,所以提前給顧清影準備了耳塞。
顧清影這兩天頻繁被噩夢驚醒,依舊睡得夠少了,換到頂樓單獨居住,也是陳東擔心顧清影這很少的睡眠時間,再被別的動靜給驚醒。
不過,回想起下午的杯弓蛇影,陳東依舊暗呼僥倖。
如果當時沒有將袁義罡的那句話聽進耳朵里,小心翼翼了一把,今晚的局面,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