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衣裳,瑾寧看著銅鏡中的自己,仿佛也不那麼地丑。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只是,出征之前肌膚白皙,出征之後一直都沒照過鏡子,以為自己和以前還是沒多大分別,忽然看到黑黑的自己有些不適應。
「是不是很好看?像一顆健康的黑珍珠。」嬤嬤笑著說,看到她一身的紅色,又道:「紅珍珠!」
「黑紅珍珠!」青瑩很聰明地在一旁補充道。
瑾寧知道不能再聽這些沒文化的人說話,會被活活羞辱死的。
出了外頭,看見陳梁暉也來了。
她一時歡喜,「哥哥!」
陳梁暉整個人看上去成熟了許多,或許只是因為在江寧侯府故作穩重,青澀褪去,像個大人一樣了。
「妹妹。」他見屋裡還有其他人,伸出去的手還是收了回來,只是眼底欣慰激動的神情沒能斂去。
倒是瑾寧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哥哥怎麼也來了?我還打算明日先去了外公家,便回去看你。」
「想來見見你。」陳梁暉微笑道。
靖廷也出來了,他換了衣裳,巧了,也是一身的紅色,他往日不穿,但是這會兒著實沒什麼衣服可穿,江寧侯給他收起的幾身,都是顏色比較鮮艷的。
他其實懷念靖廷穿得活潑鮮艷的時候,因此才留下這些。
「大將軍!」陳梁暉連忙拱手見禮。
「大哥!」陳靖廷還禮,倒是比陳梁暉更自在一些,一句大哥,就這樣衝口而出了。
陳梁暉竟然傻笑了起來,搓著手看著瑾寧。
江寧侯笑道:「好了,都坐下來吧,馬上就吃飯了,正好暉哥兒過來,咱一起喝幾杯。」
他看了一下,沒看到李良晟,問安坐一旁神色維持淡笑的江寧侯夫人,「那逆子呢?」
江寧侯夫人回答說:「他不舒服,我便叫人他在屋中歇著,回頭給他送點飯。」
「廢物!」江寧侯低低地斥責了一句。
做父親的,怎麼會不知道兒子的心思?
他是見不得靖廷立功歸來,嫉妒眼紅,不想面對。
江寧侯夫人眸色飛了一下,隨即低斂,「他已經不適幾天了,方才強撐著出去迎接了靖廷和瑾寧,實在是扛不住我才叫他休息的。」
「是嗎?哪裡不適?請的哪位大夫看?」江寧侯顯然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人,甚至不顧有外人在場,一點面子都不給江寧侯夫人。
江寧侯夫人臉色微白,「請的是周大夫,腹中疼痛了幾天了,若侯爺關心兒子,應該看得出他的臉色這幾天都很蒼白。」
「我只看到他眼睛冒紅,嫉妒!」江寧侯說起他就生氣,也懶得再說。
江寧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起身道:「我頭痛,恕不能奉陪!」
說完,也不等江寧侯說話,便福身出了門。
她臨走之時,眸光淡淡地在瑾寧的臉上掃過,那眸光銳利狠毒,夾著驚天狂怒。
瑾寧與她眸光有一瞬間的對視,她眸色鎮定,漠然,冷幽如古井。
那古井之下,翻湧著前生的血雨腥風。
她的手,忽然被陳靖廷握住。
她抬起頭看他,他眸光幽靜,也是斂著萬千心事。
查端明也適時出現在門口,江寧侯夫人對她福身,便大步而去。
查端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後看著瑾寧,再看著瑾寧與靖廷兩人緊牽著的手,她嘴角揚起了一抹及不可見的諷刺,走了進來。
本來大家打算說說話的,但是見查端明進來,都止住了話題。
江寧侯和陳梁暉是覺得到底是皇上的嬪妃了,在她面前儘可能不說私事。
而瑾寧和靖廷則是不願意在她面前談論任何事。
如此,便入席了。
長孫嫣兒和陳幸如是妾,不能上座,她們自然不願意伺候的,便都沒出現。
天子嬪妾在,這頓飯便不能太過恣意。
但是,酒喝了幾杯,江寧侯還是壓不住自己飛揚的情緒,對靖廷道:「此番你歷劫歸來,與瑾寧一同平定東浙之亂,皇上和百官對你們都會另眼相看,只是,你們必須謹記一點,戒驕戒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