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從英華殿出來,一張臉黑沉沉的,渾身上下都冒著怨氣。
周晨就在不遠處等著,看見戶部尚書出來,連忙往前想要迎上去。但是走近幾步看見戶部尚書的臉色,周晨的腳步一頓,立刻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林大人,那幅畫了呈給陛下了?」周晨捂著肚子,臉色慘白,一副剛從茅廁出來的模樣。
戶部尚書心情不美麗,看他也不順眼了,臉上連裝出來的笑意都沒有了,淡淡地道:「已經呈給陛下了。」
周晨連忙道:「多謝林大人,這次多虧了你,否則耽誤了陛下的事情,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隨後又試探著問:「陛下可有說什麼?」
戶部尚書不耐煩:「收了畫,什麼也沒說。」
周晨瞭然地點了點頭,看了眼他手裡拿著的賬冊,輕聲問:「林大人,你這是?」
戶部尚書捏著賬冊的手一緊,臉色頓時比剛才更難看了,沉聲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周大人自便。」
說完,也不去看周晨的表情,快步地離開了。
周晨看著戶部尚書的背影,心有戚戚,並且暗暗慶幸。
幸好自己剛才沒進去,否則沉著臉出來的就是自己了。看戶部尚書這模樣,定然是被陛下遷怒,找他麻煩了。
周晨一抖,轉身快步離開了,並且決定最近都要離陛下和小殿下遠一點,免得被殃及池魚。
——
戶部尚書手裡拿著賬冊回了戶部,他一進去,裡面正在忙碌的人立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喊:「大人。」
他黑著臉上前,將手中的賬冊啪的一下拍在桌案上,冷聲道:「看看你們幹的好事!」
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霎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其中一個年輕人皺了皺眉頭,大著膽子伸手去拿那賬冊,翻開看了一眼,就看到墨承寧標記出來的幾處,臉上的神色霎時間就變了。
戶部尚書冷笑一聲:「看出來了?」
那人臉色有些白:「大人,這、這是被發現了?」
戶部尚書:「明明白白地做了標記,你覺得呢?」
「這怎麼可能,」那人抿著唇,沉聲說,「這賬,是我親自盯著做的,天衣無縫,戶部的這些同僚看了許多遍都沒看出有什麼問題,怎麼這就……」
「你以為,小殿下是你等這些蠢貨嗎?」戶部尚書沒好氣地道,「有什麼不可能的,事實就擺在你的面前。」
那人的臉色更白了,抿著唇,有些慌亂地說:「大人,此事要怎麼辦?」
做假賬,做國家的假賬,若是被追究的話,株連九族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別說他了,這屋子裡的人百分之九十都脫不了干係。按照陛下的行事作風,也不知道要抄多少家滅多少族,一想到那個畫面,這人就忍不住汗毛倒豎,臉色更白了。
戶部尚書斜睨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道:「怕什麼?」
「大人,此事可大可小,」那人抿著唇,「按照咱們陛下的脾氣,可不是會容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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