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奇此時還在廠房門口破口大罵,引來不少村民圍觀,而這三人自以為村民膽小怕事,壓根也沒想到,剛才被他們用「嚇跑」了的張二狗,竟然會抱著弓弩大步走了回來。
最先看見張二狗的,便是剛才用刀將他「嚇跑」的那個混混,他正從口袋裡掏出煙來,還沒來得及抽出一支,便見張二狗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一開始還沒有看清他手中的弓弩,見這小子又不知好歹的跑了回來,不由冷哼一聲,剛想邁步迎上,忽然看到張二狗手中烏黑鋥亮的弓弩,嚇得連煙都掉在了地上。
那小混混本能的想去掏自己的,但是一想到對方抱著的是弓弩,自己這在對方面前,簡直毫無戰鬥力可言,再仔細一看,張二狗腰間還掛著一把半條手臂長的,刀口的寒光讓人心驚。
情急之下,混混一邊往後退,一邊對陳文奇以及另一名同伴說道:「那小子又回來了!」
陳文奇扭頭一看,張二狗已經到了眼前不遠,莫說弓弩,就連弓弩上架著的箭頭都看的一清二楚,金屬箭頭折射的寒光讓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他一共沒來過幾次臨山村,每次過來就是一個感覺,這地方太窮,而且一村子老弱婦孺,所以他帶著兩個人過來,也敢在這裡肆無忌憚,只是,他沒想到,張二狗這樣一個看起來老實地道的村民,竟然還敢再找回來。
而且,他發現張二狗手裡拿的弓弩,木頭把都摸出鋥亮的包漿來了,一看就是經常使用,這長時間玩弩的村民,再加上腰間那把,足以看出,張二狗是獵戶出身。
此時此刻,陳文奇也不免有些心慌,這弓弩在他看來跟槍無異,都是動動手指就能要人命的東西。
張二狗站在三人面前,弓弩對著三人,冷冷說道:「你們誰再砸一下門,我手裡的弩可不長眼!」
兩個小混混瞬間蔫了,他倆不過就是來給陳文奇撐撐場面,哪敢冒這個險,急忙把兩隻手舉在胸前,紛紛表示自己沒有砸門。
陳文奇此刻被二狗來了這麼一個下馬威,也沒了剛才的氣勢,陪著笑臉說道:「小兄弟,你誤會了,我是陳文浩的堂哥,過來找他有事……」
張二狗不由皺了皺眉,他想起當初陳文浩在地里昏倒時,自己曾經給這個陳文奇打過電話,但是,對方在電話里語氣極其惡劣,自己印象很是深刻。
「堂哥?」張二狗一臉厭惡的說道:「當初陳哥在地里昏倒,我給你打過電話,你當時什麼態度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陳文奇怔了怔,仔細一想,才想起當初自己確實接到了一個電話,告知自己陳文浩在地里昏倒,自己確實是把打電話的罵了一頓,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個小子。
陳文奇心中惱火,臉上卻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們兄弟倆那時候有些事情沒說開,你別誤會,我今天過來,也是有些事情想跟我那個堂弟談一談。」
張二狗冷聲道:「我剛剛跟你們說了,人不在,你耳朵有問題?」
陳文奇一臉冷汗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在這等他回來,你放心,我們不會再砸門了。」
張二狗看得出,陳文奇這種架勢來找陳文浩,自然沒安什麼好心,便強硬的說道:「你們等人可以,但別在村子裡等!」
「小兄弟……」陳文奇陪著笑臉,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你看我大老遠來看我堂弟,你把我趕走也不合適吧?我那個弟弟要是知道你們村的人把他哥給趕了出去,估計心裡也不會好受,你說是不是?」
張二狗當即說道:「這好辦,我現在就給陳哥打電話,問問他的意思!」
陳文奇眉頭緊鎖,他不用猜也知道陳文浩肯定不想見到自己,到時候如果自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這小子灰溜溜的趕走,等再來找陳文浩的時候,怕就提不起之前那股氣勢了。
可是,如若自己現在跟他死磕,這小子萬一衝動起來,自己哪能受得了?
一時間,陳文奇進退兩難,而張二狗此時卻已經把手機掏出來準備給陳文浩打電話。
陳文奇忽然靈光一閃,對身邊兩人說道:「走,咱們上車!」
身邊那兩個小混混也不想就這麼跟一個扛著弓弩的愣頭青對峙,便急忙跟在陳文奇身後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