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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散了宮宴,兩人去謝家用晚膳,路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他們喜歡這份熱鬧,也就沒坐馬車,只帶了幾個人,將謝蘊護在中間,一邊賞著人間煙火,一邊往謝家去。
就在殷稷停下來看路邊的虎頭鞋的時候,閒言碎語飄了過來。
「聽說了嗎?那謝家的姑娘先前都在祁家住過了,現在竟然不肯嫁了。」
「這麼不知廉恥?祁家也真是寬厚,這竟然還肯明媒正娶,要是不嫁也太不知好歹了。」
殷稷放下手裡的虎頭鞋,朝謝蘊看過去,除夕夜,京城處處燈火通明,卻沒能將謝蘊那黑沉的臉色照亮。
「明珠不可能會宣揚自己的過去,這流言盛行,必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傳這種流言,對誰有好處呢?
「不去謝家了,」謝蘊轉身往祁家去,「先去會會那位祁夫人。」
殷稷連忙拉住她:「我知道你生氣,但是岳父岳母都在等我們。」
謝蘊發熱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一些,她只是被祁母的惡毒噁心到了,為了逼明珠履行婚約,竟然連這麼卑鄙的手段都用了出來。
「我們先回去用膳,我會讓清明司去查,到時候證據確鑿,你想如何處置都可。」
謝蘊深吸一口氣,用力抓住了他的手:「好,按你說的做。」
年節這樣的大日子,兩人都不想影響家人的心情,尤其是明珠,她前半生過得那般悽慘,如今好不容易走了出來,她不能讓她再被這種卑鄙伎倆毀了。
好在對方似是並不知道那些流言,用完膳還去院子了和下人一起放煙花,那無憂無慮的樣子,看得謝蘊越發憐惜。
或許她憐惜的不只是明珠。
她心裡有事,夫婦二人又素來敏銳,她怕不留神露了馬腳,不多時就告辭了。
謝夫人見她臉色難看,一路送她到了門口:「若是身子不舒坦,就別亂走了,改天母親進宮去看你。」
「爹也去。」
謝父連忙跟著開口,謝蘊勉強扯了下嘴角:「好,今天我們就先回去了。」
殷稷扶著她上了馬車,這才與二老道別。
馬車咕嚕嚕往前,在岔路口拐了個彎,直奔祁家。
此時祁家正熱鬧,雖然祁家只有母子二人,可祁母特意請了戲班子,哪怕祁硯看得心不在焉,也不影響祁母的心情。
只是祁硯畢竟還有許多公務,最近皇帝一心鋪在大婚上,他不得不多擔待幾分,所以忍了片刻就起身要走,卻被祁母硬生生拉了回去:「你陪我多看一會兒,那麼大的官了,該享受也得享受。」
祁硯不愛聽這種話,他登廟堂,可不是為了享受的。
「我看母親自己興致就很好,應該不用我陪著。」
祁母聽出了他的不高興,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我為你操了那麼多心,你現在陪我看個戲都不願意?」
祁硯無可反駁,只能耐著性子坐下來,他度日如年,祁母卻很快就又高興了起來,這其實很反常,打從上次進宮被謝蘊教訓之後,祁母好一段時間都抬不起頭來。
最近這是怎麼了?
祁硯側頭看了她兩眼,忍不住問了出來:「母親,何事這般高興?」
他這麼一問,祁母有些忍不住了:「還不是給你定下了終身大事嗎?你等著吧,過幾天謝家肯定上趕著來求咱們成婚。」
祁硯一愣,隨即額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母親,你做了什麼?」
祁母卻不肯再說,祁硯有些焦急,語調不自覺拔高:「你到底幹了什麼?!」
祁母被這聲吼得有些惱怒:「你喊什麼?我還能害你?」
祁硯見她死活不肯說,喊了祁母身邊的下人就要責問,冷淡中透著惱怒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她自然不會害你,她害的是明珠!」
祁硯抬頭,就見謝蘊扶著玉春走了進來。
她是特意沒讓殷稷進來的,這是謝家和祁家的事,最好不要牽扯上皇家,祁硯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