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凜的動作算不上溫柔,反而有些粗暴,辛願的背撞在牆上,疼得她輕『嘶』聲。
一抬眼,就望進他那雙暗沉深邃不見半分明亮的眸子裡。
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辛願覺得莫名其妙,強忍著背上的疼,語氣平靜道,「送陸塵卿回醫院。」
「送他?」陸時凜言帶嘲弄,「你倒是體貼細心。」
辛願被他這陰陽怪氣的話說得直皺眉頭,這幾日的心情更像是坐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本就煩得不行,他還非要找事。
但對視了片刻,她心裡的火氣忽然堙滅了。
沒有口紅的覆蓋,辛願的唇色偏粉偏淡,微微漾起弧度,也尤為素淨動人。
「陸總莫不是在嫉妒?」
她是調笑的口吻。
陸時凜掐著她腰肢的力道加重,眼底浮著一層淡漠的陰鷙。
攸的笑了。
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覺得她這話太好笑了。
他舌尖抵抵腮幫,玩味的勾著唇,漫不經心道,「嗯,是有點嫉妒了。你打算怎麼哄我?」
辛願一怔,他這話亦真亦假。
就跟昨晚她說她心裡那個人是他一樣。
可她心裡清楚,她那是真話,只不過是借著那樣的契機玩笑般的說出來試探陸時凜的罷了。
但陸時凜這句話應該是假的。
卻依舊在她心間掀起了一片不小的漣漪。
哄是不可能哄的。
她昨晚和剛剛就被他折騰得夠嗆。
「那陸總得大度點才行了。陸塵卿說什麼都是我老公,照顧他是我的分內之事。」
陸時凜眯眼,「把我當魚養?辛願,你池子夠大嗎?」
辛願笑笑,「池子不大,陸總也不在我這池子裡待了一年多嗎?」
他是不是忘了,他這條大魚當初可是自願且主動跳進她池子裡的。
「怎麼?你老公一醒,就要過河拆橋,把我踢出你的池子了?」
音落,外面忽然傳來輪椅的軲轆聲,以及陸塵卿那清清冷冷的聲音,「辛願,你還沒好嗎?」
辛願心底一驚,卻見陸時凜眼底漾開了抹別有深意的笑意。
軲轆聲離房門口越來越近,下瞬還有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
耳邊是陸時凜那戲謔輕蔑的調侃聲,「還挺刺激。」
多種聲音嘈雜襲來,刺得辛願頭暈目眩。
刺激他個頭啊!
她都快被整瘋了。
幾乎是來不及多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扯著陸時凜的胳膊用力往衣帽間推。
陸時凜就這樣撞在了衣帽間的柜子上。
辛願也不管陸時凜那匪夷所思和惱怒的臉色有多精彩,『砰』的一下就把那扇隱形門關上了。
中間只隔了兩秒左右的時間,臥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坐在輪椅上的陸塵卿映入她視野中。
也是在那兩秒內,辛願已經做出了翻找包包的動作。
陸塵卿睨著她,餘光不自覺將偌大的臥室粗略地掃了一遍,冷聲問,「你在做什麼?」
「我在看包里有沒有落下的東西。」
她強行壓下剛剛快到飛起的心跳,鎮定自若的回道。
又率先舉步走過去,「給婆婆打過電話了?」
「嗯。」
「婆婆沒生氣吧?」
戴嵐不生氣?
不可能的。
她需要一個話題來克制那份心虛,但陸塵卿的沉默卻是一個很好的答案。
在這一年多里,她太了解戴嵐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她沒追問,將陸塵卿的輪椅推開些,在帶上房門時,還忐忑惆悵的瞥了眼那扇隱形門。
最後和陸塵卿一起離開了家。
電梯抵達一樓。
她推著輪椅走出小區,就見護工正守在一輛黑色寶馬面前,看到他們,立馬迎了上來,朝他們頷首,「四少,四少夫人。」
司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