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睡?」
陸時凜臂彎中還擱著一件黑色西裝,喝了酒,讓他渾身都有些難受,頭也有些沉,雖然目光從辛願臉上掃過,但並不像往常那麼容易觀察到她細微的變化。
辛願聞到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識皺了下鼻子。
眼睛再次掃了眼他領口邊的口紅。
偏豆沙色的,看來是一位相當年輕女孩子的口紅。
呵。
挺好。
陸時凜聽到她這聲陰森森的冷笑,背脊一僵,將外套丟在沙發上,回頭看她,難得解釋了一句,「晚上有應酬,喝了點酒」
在辛願眼裡,他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有鬼。
真棒啊!
察覺到她眸子裡溢出的冰冷和極致的疏離,以及那股凜冽的壓迫感,讓他聲音不由自主地戛然而止。
他後脊骨一麻,莫名瞧出了幾分敵意。
似是在一個硝煙連天的戰場上,他們站在的對面,而她作為對面領軍者,盯上了他項上人頭的即視感。
總有種,下瞬,自己腦袋可能會搬家。
「怎麼了?」
他懵的那一瞬,下意識反省了一番。
自己哪招惹她了?
回來太晚了?
還是事先沒和她說一聲?
這些他都可以解釋。
「今天晚上是」
他話頭剛起,辛願就沒有聽下去的意思,冷著臉扭頭就走到床邊,關掉屋子的大燈以及床頭燈,掀開被子側身躺著,閉上眼睛。
一副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
整套動作更是形容流水,沒有半點拖沓之意。
陸時凜心頭一梗,話也止住了。
屋子裡只有床邊那處感應燈,時間一到,自動熄滅了,窗簾拉著,整個屋子裡不透半分光亮,靜之又靜,只有窗外時短時長的悶雷聲,以及擊打落地窗和萬物的淅淅瀝瀝雨聲。
視野一暗下來,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好幾倍。
陸時凜恍惚間聞到了自己身上那股濃郁刺鼻的酒味,他皺了下眉。
難道是這酒氣?
思及此,他很乾脆利落地脫掉了衣服,摸黑去了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沖洗了一番,吹乾頭髮,清爽利落地掀開被子躺進去。
想伸手去摟她,就被她避開了。
他手懸在半空中,愣了下神。
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聽見辛願那冷漠的嗓音從這黑暗中滾滾而來。
「滾!碰我就滾去隔壁房去睡!」
「」
火氣還挺大。
陸時凜又懵了。
到底是了解辛願的性子,這是真動怒了,他反而沒有平時那般霸道和專制了,猶豫了幾秒,收回了懸在空中的手。
他晚上喝了不少酒,頭也有些沉沉的,尤其是好幾種都是混著喝的,酒勁混在一起上來,那滋味其實很不好受。
眩暈又沉,還有些疼。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想壓制住腦子裡那股攪動的疼痛。
眉頭死死皺著,想說什麼,但又覺得此時精力不太夠,最終還是閉上了嘴,什麼都沒說,死死壓制住心裡那些不悅的雜念,側過身子,和她背對背。
短暫的凝重渲染了屋子裡的寂靜。
這夜很長,陸時凜是被酒勁攀上來時,在微醺的狀態下,意識朦朧的睡著了。
而辛願則失眠到了凌晨兩三點。
腦海里的東西很雜亂,沒有任何可以讓她抓住的思緒,更沒有宣洩口。
尤其是聽著旁邊拿到平穩的呼吸聲,那種氣不順又惱怒和不甘的情緒,實在是磨人。
好幾次她都想把人一腳踹下去。
甚至在腦海里腦補出這狗男人的一萬種死法,以及墳地買哪合適了。
最後許是大腦太累了,後面也是混混沌沌的睡著了。
宿醉的人是沒有時間觀念和生物鐘這個東西的。
辛願因為昨晚失眠起的都算晚的了。
都九點了,她爬起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