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輕輕搖了下頭,她原本就沒睡得著。陸北辰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的雙足時眼裡有些無奈,起身,拿了雙拖鞋放在了她的腳旁,低柔說了句,「地上涼,穿上。」
她就鬼使神差地照做了。
「你喝了很多酒?」
「還好。」陸北辰重新靠在沙發上,低低回答。
顧初思量片刻,轉身要走。
「去哪?」身後的男人問。
她頓步,回頭看他,「我想你需要一碗解酒茶。」
陸北辰朝著她一伸手,「過來。」
光線下,橫穿了他掌心的智慧線刺了她的眼睛,顧初僵在原地,想到了這一周來他的無聲無息,又想到了白天不經意撞見的那一幕。上海何其地小,遇上了原本應該在紐約出差的人。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陸北辰沒惱,起身,耐性十足地將她拉了過來。他順勢躺在了沙發上,牽引著她的手,一併地將她拉靠在自己的胸膛。
「你有心事。」他的掌心貼著她的臉頰,借著鵝黃色的光線注視著她的眼。
不是疑問句,十分肯定的肯定句。
「沒有。」她說了這話,然後暗自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光亮燃了陸北辰的眼眸,深邃睿智,他始終在看著她,然後抬手,撫了她的臉頰。染著酒氣,她似乎也被這醉人的氣息感染,微醺,堵在心裡的話就忍不住冒出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陸北辰微微含笑,竟十分配合地向她報告了行蹤。
「那……」她遲疑。
早上就回了上海,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到家?是因為,林嘉悅嗎?
陸北辰抬手捋了她的長髮,沉吟片刻,說,「今早我直接去了實驗室。」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眉梢有幾許凝重。
從這個角度看著他,顧初第一個想到的倒不是他在說謊,反而從他半陰不明的凝重看出有什麼不妥,便問,「是有了棘手的事?」
但陸北辰沒回答她,只是若有所思,顧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像是在看著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什麼東西。良久後他才開口,這一次,目光是聚在了她臉上,「只是處理了一些事情而已,今天是林嘉悅父親的生日,所以晚上跟林家人在一起吃飯。」
「我知道。」顧初脫口而出,說完後悔。
陸北辰沒笑,也沒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問,「你怎麼知道的?」
她就知道,這句話一脫口肯定會引起他的警覺,他的確是沒醉,否則思維不會還這麼縝密。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輕嘆又止於唇邊,斂眼,「我知道,你們一直都很好。」
她只是想要用看似不在乎的態度來告訴他,其實真的沒什麼關係。可她始終不看他的眼,她沒看他,卻也知道他始終在注視著自己。半晌後,她的下巴被他輕輕捏起,他的手指覆上了她的唇瓣,低柔地問,「如果,我娶了林嘉悅,你是不是也這麼風輕雲淡?」
心口被狠狠撞了一下,很快地,裂開了口子,鮮血咕咕地從這道口子裡流了出來。她看著他的眼,在幽暗的光線下異常凝重和認真。她又回歸了蝸牛狀態,將身子縮進了軟軟的殼裡。
其實,她從來都不會處理感情的事,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唯獨那麼一次的絕決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心力。
陸北辰壓著她嘴唇的手指微微用了點力,「回答我。」
顧初覺得唇很燙,是他手指的溫度灼燒了她,喃喃,「你們……」那句「本來就是天生的一對」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心裡惶惶的,起身,才稍稍喘過氣來。
他也坐起,盯著她,眼神沉重了不少。
然後,他湊近了她,剛要吻上她的唇,在旁的手機震動了。顧初忙側身到了一邊,他卻順勢抓住了她的手腕,騰出單手接了電話。
她欲掙扎。
他卻攥得愈發用力。
手機那邊隱約是男人的聲音,略滄桑,她聽不清是什麼內容,掙扎間就聽陸北辰回了句,情緒毫無波動,「林伯伯,我想你們都很清楚我的決定。」
顧初一怔。
那邊還在說話。
陸北辰就在平靜地聽,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直覺告訴顧初,他口中的「
161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