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罌粟花,漂亮卻危險,明知有毒,趨之若鶩前赴後繼的女人還是連連不斷。
顧南淅那時年少輕狂,曾經暗搓搓嫉妒過這小子在女人中間的如魚得水。要知顧老闆即使女朋友換的頻繁,但也從沒腳踏兩條船過,但鳳欽不然,他光明正大同時交三個女朋友,那三個妹子竟也能相安無事。
這是本事,一般人真的學不來。顧南淅以前還傻逼兮兮的專門研究觀察過,可惜依然沒學到精髓。
大學時光總是美好爛漫的,顧南淅曾以為他和鳳欽可以當很久很久的好哥們兒,但卻沒想到,意外來的那樣突然。鳳欽死了,死在一個女人手裡。
那是鳳欽交往時間最久的女人,快一年,期間一直守著她,沒有沾花惹草,偏偏鳳欽就是死在了她手裡。
起因很簡單,情殺。鳳欽出軌了。
這件事當時知道的人並不多,鳳家有權有勢,要壓下並不難,只學校里會有小道消息流傳,但也沒有切實證據。
知道的人都覺得鳳欽自作自受,顧南淅卻覺得莫名荒謬,他為此消沉了一段時間,再之後,算得上洗心革面,再不在女人之間游離。
那是第一次,他深刻的認識到感情遊戲的可怕
。也是第一次覺得,女人兇殘起來……她不是人。
事情已經過去快十年,好友身故的傷感早就不再,時間總是能癒合很多傷痕,但它也會留下沉澱的溝壑。
鳳欽的事給顧南淅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那種對待感情必須專一的思維模式大概就是當時定形的產物,這些年他相親次數很多,也確實接觸過許多優秀的女人,但這些優秀的女人總會讓他莫名想起鳳欽最後的那個女朋友。
那也是個優雅漂亮的女人,自信、溫婉,如同百合,仿似鬱金香,是個天生的尤物,可以讓大部分男人趨之若鶩,甘拜於石榴裙下。
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在發瘋的時候,也是驚人的。
顧南淅每每遇到類似的女人,就會忍不住牴觸,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理陰影了。但不夠優秀的女人,也確實不來電。於是一年拖一年,時間不做停留,他年紀越來越大,家裡人著急起來,可急有什麼用呢?
再怎麼急,顧先生也不願意委屈自己將就。
然後……他認識了顏朵。
這個女孩兒猶如如白紙,她的世界那樣單一純粹,你看不到她身上的陰霾,也瞧不出她有任何複雜的心機。這是個簡單的女孩子,一顰一笑都可以讓人讀懂。
也許在別的男人看來這樣的女孩太『花瓶』,除了一張臉和一份繪畫才華別的可以算一無是處。她不善交際,又單純不通世故,家世普通,還父母雙亡,甚至身有殘缺……這些綜合下來,當情人也許不錯,卻不能當妻子,因為在任何一個條件不錯的男人眼中,這個女孩是無法給他們提供任何幫助的,娶她,就像娶了一個祖宗。
顧南淅卻恰恰喜歡她的不通世故和單純,也不介意她父母雙亡家世普通,耳朵聽不見確實讓他有些怯步,但真正讓他游移不定的,還是那份畏懼。
鳳欽的事讓他印象太深刻了,差不多十年沒有再交過女朋友,你無法想像這對一個曾經把風流當做人生追求的男人來說有多不可思議。
顏朵讓他有心動的感覺,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想要有所發展。但同時,這份感覺又讓他畏懼。就如近鄉情怯,那一步總是猶疑著邁不出去。很怕下一瞬迎接他的不是『親人熱忱的歡迎』,而是『疾風暴雨的責難』。
他怕與這個難得心動的女孩兒捅破窗紙後才發覺原來一切都是錯覺,自己並不如想像中那樣喜歡。他很不想傷害到那個比自己小了那麼多的孩子……她還不到二十歲。
昨晚和父母承認了有喜歡的人時,心情莫名感到一陣輕鬆,回到房間,冷靜不下來,於是發了簡訊,說了曖昧的似是而非的話。
撩撥了這個可能沒有任何情史的女孩兒。有種『罪惡感』,真的,但又捨不得停下。剛才在廚房,看到她緊張無措,他心裡是高興的,外公與他提起相親時她的無動於衷也讓他煩悶,顧南淅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大腦呈放射思維,在外人看來,好似在思考什麼重大決斷一股精英范兒,其實這位正在糾結,糾吉他和顏朵之間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