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說走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連張須陀這等百戰悍將,也絲毫沒有置疑,三百餘騎護著車隊迅速東撤。
濟水南岸,羅成依山靠水,嚴陣以待。
羅成對李秀寧招了招手,三娘敏捷的跳下馬大步過來,羅成解下自己的佩劍給她,這是皇帝賜給他的尚方玉具劍。
美玉做成的劍柄,十分精美也十分鋒利。
「拿著我的劍,帶上玄霸去我們後面的博昌,那裡有我左五軍的幾十個老兄弟。他們見到這把劍,就知道我的。告訴他們,我在這裡遇襲,現在我徵召他們回伍,然後你再去找博昌縣令,讓他把縣裡的郡兵和鄉勇都召集帶過來。」
「你為什麼不撤到博昌去?」李秀寧沒接劍。
「對方有備而來,我們雖識破了他的陷阱,可是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這裡到博昌還有段路,光跑是不行的,除非我把他們都拋下。」羅成指了指那一車車的財物和許多高句麗奴隸。
「這個時候了,不是應當果斷拋下這些身份之外嗎?我沒聽說你是個貪財之人啊?」李秀寧哼一聲,對羅成先是慌忙逃跑不滿,如今還不忘記那點錢財奴隸。
「你覺得我羅成是真捨不得這點東西嗎,不,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誰費這麼大勁要殺我。我若丟下財物奴隸跑了,那也就沒機會知道這背後的真相了。」
「你不怕死?」
「別廢話了,趕緊走。」
李秀寧瞪了羅成一眼,覺得這傢伙實在讓人討厭,但還是一咬牙,奪過玉具劍帶上了玄霸,招呼了自己的隨從騎馬離開。
崔七娘子神色慌亂,「那個女人怎麼獨自跑了啊?」
「少添亂,是我讓她去搬救兵的。」
「我也行啊。」崔七娘子道。
「這裡離北海益都還要經過臨淄,你自己能行嗎?」
「我會騎馬。」崔七娘道。
「好吧,我讓你家的家丁隨從送你回益都,告訴你父親,就說我在這裡遇襲,需要他派兵來援。」
崔七娘子也急急而走,羅成看著兩隊人馬分別遠去,臉上沒什麼變化。
「只怕無水解不了近渴。」魏老道說。
「本就沒太指望過七娘她們,不過打發她們走了,這裡也少了個累贅。」
「你真要在這裡打一仗?」
羅成轉頭問張須陀,「老師,你覺得憑我們這三百騎,可以打贏嗎?」
張須陀正在擦拭著自己的馬槊,聞言頭也沒回,「士誠你這三百騎,可是百戰精銳,很了不得的。」
「哈哈哈!」羅成大笑,確實,這三百騎可不是一般的三百騎,不說嗣業存孝士信杜伏威輔公祏趙貴這幾員老兄弟戰將,就是郭孝恪、張亮、王君廓、李君羨慕、慕容長生、尉遲亮、王鐵漢這些,那也一樣都是悍將,而那些三百騎,哪個又不是百戰餘生的精銳?
更別說,他們的裝備那更是強悍,每人雙馬,每匹馬上都有兩把弩機,兩張弓。每人還有八壺箭矢,那些馬車上,甚至還隱藏著三十六架大弩。
每人皆是精甲。
「披甲!」
羅成一聲令下,三百餘騎都開始披甲。
一件件明光甲披起,明光耀眼,最差的都是隊頭級的明光甲,更別說羅成他們這些將校,哪個的鎧甲不是堅固無比,尋常的弓箭都難破穿。
等羅成他們披甲完畢,那支剛剛還敗逃的賊匪果然又殺了回來。
他們或許是氣惱羅成識破了他們的陷阱,這次也不再藏藏摭摭,直接殺了過來。
「嗯,約摸四百輕騎,八百步卒的樣子,這是一個標準的上軍府的兵力啊。」魏徵道。
張須陀皺眉,「我實想不出,在這裡,誰有這個本事,能夠把一整個上府的府兵調來幹這種抄家滅族的買賣。」
士信湊過來。
「五哥,我們木牛流馬重騎團雖然解散了,可這裡還有十三騎重騎兄弟,我們依然可以衝鋒陷陣。」
羅成搖了搖頭,「不用,對面不過千人,哪用的著你們。」
那一千餘人馬緩緩的逼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