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四哥回來後,家裡的氣氛倒是又好了許多。不管怎麼說,四哥被官府徵召去洛陽服役也大半年時間,現在他回來了,讓大家不由的對依然還在外面的老爹和大哥二哥三哥他們的歸來也更有了期盼。
以前老四是個桀驁不馴,又遊手好閒的人,但現在知道羅鋒已經成了縣中捕快後,倒是態度大變。以前他對羅五和小六那是呼來喚去,弄不好還會動手打兩個弟弟,但那天被羅鋒痛揍一頓,又知道羅鋒如今的際遇和身份,倒是姿態轉變很快。
現在他十分快速的進入了羅鋒幫閒的身份,整天跟著羅鋒鞍前馬後的,甚至對小六也客氣了許多。
雖然羅鋒也不相信老四會立馬變成一個大好人,但畢竟這也是自家兄弟,便也就本著放在身邊觀察的想法留著他。
老四回來的第二天,羅鋒又去了趟四妹家。
四妹家離羅鋒家大約二十來里,在羅鋒家的北邊,他家是在一條河邊。河大約有十來丈寬,河不寬水卻很深,平時水都是齊胸深,因此往來過河的人多得乘渡船。
四妹夫就是個撐渡船的。
四妹夫叫周新,他兄弟有七人,自己是老小,在他才十來歲時父母就都已經老邁先後病逝,兄長們都已經長大成家,他這個么兒的日子其實過的很苦。
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就是一座破茅草棚,還有一條破渡船。
後來雖然成年,可官府也沒有給他分田授地,理由和羅家一樣,地狹人廣,根本沒田可均了。他就靠著渡人和捕魚勉強維生,一晃都二十多歲了也沒娶上媳婦。
前不久,才打聽到羅家的情況,便托人來說親,當時正好羅家情況困難,四妹在親眼見過周新的人後,便點頭同意了。
沒有風光的婚禮,也有熱鬧的婚宴,周貴借了一頭驢子過來把四妹接回了家,然後就開始過日子。
日子很苦,破舊的茅草房子,處處漏風漏雨,沒田沒地,收入微薄,好在這四妹夫人倒還是不錯的,雖然窮,但對妻子挺好。
羅鋒帶著老四和小六還有小妹一起來到那破茅草房前叫開門,四妹出來。
已經嫁做人婦的四妹頭髮已經綰起,她甚至還變豐腴了些,長的更豐潤了。
看到兄弟幾個和妹妹過來,四妹杏娘喜出意外,連忙拉著他們進屋。
兄弟姐妹幾個坐在一起,說了大半天的話,得知姐姐如今日子過的還算好,羅鋒倒也放了心。
他把褡鏈打開,取出準備好的十貫白錢。
「四妹,你出嫁時我和父親兄長們都不在家,讓你委屈了。這是十貫錢,是我們家給你補的嫁妝,你拿去好好跟四妹夫過日子。」
羅四看著那十貫錢有些意外,目光發亮,他事先要不知道還會有這事,十貫錢啊。
四妹則是慌亂的推辭。
「三姐那邊我已經去過了,也補了十貫嫁妝,這份是你的,你趕緊收起來。」羅鋒堅持。
老四死盯著那十貫錢,最後還是撇了撇嘴並沒說什麼,羅鋒餘光看見,嘴角微微上揚。
午後,四妹去渡口把丈夫周新喊了回來。
周新長的挺瘦,但個子挺高,皮膚黝黑,說話聲音很大,是個很會聊天的人,看的出這與他常年在渡口撐船有關,接觸的人多,嘴巴也比較會說。
對幾個大舅子小姨子周新很客氣也很熱情,拿出剛網到的大鯉魚讓四妹去做。
午飯挺簡單,大鯉魚燉了一大盆,四妹還臨時又煮了粟米飯,一家子人圍著桌子,菜雖簡單,羅鋒卻吃的很高興。
「妹夫你現在打漁渡人日子過的也艱難吧?」羅鋒問。
「是啊,平時也就勉強餬口,可如今大家日子都難過,有時做個船還得欠著船資,說是下次給,可是下次又得下下次。」
「不如跟我到縣衙幫閒,幫閒的情況我打聽過一些,我做捕快,手下會有自己的幫閒,你們跟著我一起做事,到時總能賺份養家餬口的錢糧的。」
「行,我聽五哥的。」雖然周新比羅鋒大上好幾歲,但他卻還是尊稱羅鋒一聲五哥,畢竟這是妻子的哥哥。
還沒去縣衙報道,但羅鋒已經拉起了一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