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
猶如一顆巨大的明珠鑲嵌在這片土地上。
八百里洞庭,面向長江,接入湘江等四條大江,水波浩淼。
這本是魚米之鄉,可是今年的大旱一樣涉及到了這裡,八百里洞庭湖,已經縮減了三分之二的湖面,許多原本水波浩淼之地,現在仿佛成了沙漠。
到處都是裂開的大口子,不時還能發現那火白的土地上,有曬乾的魚蝦螺殼等,一些漁船趴在乾裂的地上,像是擱淺的魚。
「真是幾十年未遇的大旱了。」
「還是幾十年不遇的大蝗災呢,你看看,一眼望去,都看不到半點綠,全被蝗蟲啃光了。」
幾名湖南道官員們陪著相國秦瓊巡視。
秦瓊在三月底抵達洞庭湖,隨他一同來的,還有一萬二千名精銳戰士,這個時候,洞庭湖南北,已經早有原湖北道和巴漢道和淮南道三道的兵馬過來了。
闞棱、王雄誕、西門君儀、許紹、黃君漢等大將,都親自率兵入境。
在一支支秦軍的威脅下,原蕭梁境內諸郡的大小軍頭們,無不望風歸附,紛紛樹起秦旗。
他們過去跟蕭銑斗的挺歡,可面對大秦時,卻成了一盤散沙,根本沒有抵抗的勇氣。
再加上如今大旱和大蝗災,使的他們也是焦頭爛額,連軍糧都不夠,還如何打仗,處處得指望大秦支援呢。
諸郡紛紛被秦軍接管,按朝廷樞密院的規劃,入境的秦軍,很快開始在諸郡設立新的衛營。
錦衣衛和皇城司也很辛苦,他們幾乎深入了每一個縣鄉,但凡手裡有點兵,或是地方上有點威望的族長等,他們都去接觸談過。
或是拉攏許諾,又或是威脅,洞庭湖兩岸諸郡對秦軍入境,都沒有什麼抵抗,他們甚至是期盼和歡迎的。
因為秦人承諾了,接下來就會有糧食過來,大家都不用挨餓了,不用背井離鄉去要飯了,更不用人相食。
接下來還要均田分地,大家以後的稅賦跟其它地方的大秦百姓一樣,負擔就要比現在輕上數倍。
自大業末隋亂以來,其實大家日子越過越苦,蕭銑和他的那些軍頭們控制著這裡,稅賦比過去高,兵役勞役也更高,百姓苦不堪言。
甚至連那大別山里、衡山等山裡的土蠻們,都能切身的體會到這幾年日子艱難。
洞庭湖以南,有許多土蠻。
其實在三峽之中,也一樣有許多土蠻,就連大別山里,也有許多土蠻部落,只不過相比之下,巴漢湖北的土蠻,相對要開化一點。
而此時洞庭湖以南的那些土蠻,可就落後的多,尤其是越往南,土蠻越多越野蠻落後。
桂陽、沅陵、零陵、衡山這幾郡,其實跟嶺南的情況差不了多少,都是漢少蠻多,漢人多數集中於平地,而蠻子們大多聚集於山區,數量眾多。
「湖北湖南如今皆歸附於秦,以後就與我們都是一家人了,不管是漢還是蠻,按我們大秦制度,都要落籍,皆可分田授地,確產登記發給契證。大家也不用擔心入籍後賦稅高勞役重,我大秦的稅賦是比歷朝都輕的,役更少。入籍後,山里條件艱苦的部落,還能遷到平原地帶,分給良田沃土,甚至子弟可免費入學讀書,年過六十者,能每年免費領取食鹽······」
最重要的是眼下大災糧荒,入籍登記,就能領取救災糧。
秦瓊一手掌握著幾萬秦軍,一手裡是源源不斷調來的糧食,可以說,他兩手都硬。
沿著漢水、長江,再通過湘江、清江、汩水、沅江、資江等河流,秦瓊的軍隊和糧食,可以通往諸郡大城,以點成線,張起網來。
那些軍頭們手中無糧,只能接受秦瓊的條件,接受新的官職,然後或入朝或去他地上任新職。
諸軍頭手下的軍隊,飯都吃不飽,自然也沒有人願意繼續當兵,軍官們還能保留軍階去兵部銓選侯官,而普通的士兵乾脆就脫了軍衣,在秦瓊那裡領了遣散散回家。
絕大多數的士兵們解甲除去兵籍,領了遣散費後,又接受了秦瓊的僱傭,暫時充當著運糧民夫,在江里拉縴或背糧。
干一天活,就發一天糧,這活乾的來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