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平跑遠,男子並未追,站在柳樹下,露出玩味的笑意看著陳平的背影。
「有趣。」男子再次肯定了一句。
畫舫靠岸,陸續是有人上去,陳平回頭看了眼,邊簇擁著人群,跟著往畫舫落下的踏板走去。
「這處莊園含水臨山,樹木郁蔥,亭台樓閣繁多,湖中荷花點綴,幽香陣陣,當真是宴會的好地方。衛刺史是體諒我等,見這天氣煩熱,想著這麼一個避暑佳所,湖風一吹,果真是涼爽上許多。」一體態搖晃的中年男子,挺著錦肚,抹了下額頭的汗漬,才踏上畫舫放下的踏板,寬厚的踏板便跟著往下沉了沉,引得幾名女子驚叫。
邊上另一人與此中年男子甚熟,便取笑道:「你這身形是越發的富態,最近是不是又尋了好的吃食?我倆認識許久,若是有好的吃食,可不能是獨藏。昨日富貴齋中進了好酒,從西域輾轉而來的上好葡萄酒,總共才十罐,我已是定了一罐,明日龍裘兄你可來我府中,一同是飲酒賞花。」
龍裘人如其名,臉龐圓厚,肚腹高挺,步伐卻是很快,兩步跨上了畫舫,緊跟在後的陳平有股錯覺,這畫舫似乎同跟著晃了兩下。
「還是你有門路,能弄著好酒。要說吃食,還當真是有,當真是美食。月前,家中一老僕去**縣中辦事,正巧是去了一家客棧,在里歇息,便是在那發現了好的吃食。與旁的不同,那客棧中的菜品卻都是炒出來的,用油,生猛火,翻炒至熟,添上胡椒,醬醋,黎椒等料,當真是美味,就是那普通至極的葵菜,嘗起來也頗有幾分滋味。」龍裘道,「好酒配上好菜,當真是人生極致。」
畫舫擠了些人,往湖對岸而去,那裡有亭台樓閣,面湖靠山,遮擋了烈日,落下成片的陰涼,荷花滿湖,卻是宴會的最佳地。陳平本是要往畫舫前去,這會聽著兩人閒談,有了些興致,便駐腳在一旁聽著。
美酒美食,亘古不變的話題,兩人的交談吸引了些人,同陳平一般,同是有旁的在一邊聽著,興趣盎然。
「**縣?縣令是辛子德?倒沒想他縣中居有這番美食。」邊上一人道。
龍裘看了眼這說話之人,搖頭道:「你那已是多日之前的事,現下那**縣中縣令實為一小兒,就是連字都未取。」
「哦?我也是有聽聞,是呼為陳平的小兒?州中有傳聞,陳平是靠著進獻祥瑞,得聖上眷顧,由一庶民得升縣令。今日**縣中更是有人謀反,也與陳平有關,內里種種,不足為外人知。衛刺史更是直言陳平為諂媚之人,可知陳平品行如何。」畫舫之上,多為揚州勛貴,再不濟,也多有門路,州府之中的事,自是有聽聞。
「揚州富庶,陛下藩王時在揚州十數年,憐著百姓,多是減輕徭役賦稅,更未置軍府。可那陳平一小兒,居是奏請置辦軍府,當真是可笑,胡來。」龍裘道。
陳平摸了下鼻子,被人當面罵,還不能直面反駁,當真是有些尷尬。
好在前面有掌船的僕從呼喝,畫舫靠岸了,陳平當先一步,便是跳上了岸。
背著山,面著湖,是為主位,且是頂著亭台,內里擺著食案,州刺史及州中勛貴在其上。
餘下依次分著官品等級,往湖岸排下來。
座次引導,自有州中僕從及刺史府中的衛玄家僕來安排,陳平報了名諱,本還弓著腰身家僕掃了眼陳平,陳平不知是不是錯覺,眼前的家僕腰似乎是直了些,眼神如同在秀園門口你僕從一般,而後是隨手給陳平指了個位置。
位置臨著湖岸,再有一丈,便是能靠水,擺著幾張木桌,此時已是坐了些人,陳平覷見先前畫舫上那個叫龍裘的,便走了過去。
「有了美酒美食,還需是有美人,喝著美酒,吃著美食,再看美人歌舞,奏樂彈唱,當真是人生樂事。
要說這美人,前些時日,家僕去東京洛陽,你也知曉,家中祖父雖是為總管一職,可畢竟是長久了些,蔭庇不顯,到我這一輩,卻也只能是在州中謀一個小的差事,不至是落了白身。
可往日傳下的家業店肆卻未旁落,便是往東京洛陽去了。這不,家僕去本是為了店肆之事,可也是巧了,正碰上朝廷遣散的樂戶,一老一少,便是買了下來。」龍裘整個身子陷入椅中,掃了眼在一旁坐下的陳平,便繼續是道,「那老的自不必
第二百三十五章不孝之言